住了对方的手,身子又靠近了一些。
冷歆楠下意识的反握住对方的柔荑,格外用力。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又连忙放开对方的手,努力让自己波动的情绪冷却下来,生怕惹得身边女人笑话和误会。
女郎一遍遍在心底为自己鼓气。
“没关系的冷歆楠,只是凑合一晚,不要多想。”
“没关系的。”
“千万不要多想,你越紧张,洛妹妹便会越多疑,多疑我和她夫君的关系。”
“不对,我和李南柯本来就没什么,不用刻意。”
“对,要坦然。”
“冷静……冷静……”
“……”
在一遍遍的自我情绪调节下,冷歆楠终于不再如之前那样紧张,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可随着男人在床榻上躺下,她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全身每一处毛孔都紧张起来。
尽管中间隔着洛浅秋,却恍忽觉得,男人就睡在她的身边。
“相公,把檀香点着。”
幽幽黑暗中,洛浅秋轻声开口。
李南柯怔了怔,起身将洛浅秋用药材亲自制作的檀香点燃,然后睡下。
三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的呼吸声却尤为清晰。
李南柯很难静下心来。
妻子那温暖雪腻的肌肤即便隔着衣衫,都能清晰通过手臂传递到他的神经,化为小火苗,满满点燃他的欲念。
可他却满头雾水。
始终想不明白妻子这番举动是何意。
猜不透。
看不透。
就像是一个藏在深渊里的数学谜题,用世上所有的公式都无法窥探出答桉。
“冷姐姐,睡着了吗?”
洛浅秋温柔的声音又突兀响起。
女人下意识回答:“睡着了。”
话刚脱出口,冷歆楠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俏脸热的发烫。
平日里英姿冷飒的她从未像今天这般尴尬无助过,只觉得自己在这位性格温婉贤惠的医生面前,是个小孩,被拿捏的死死的。
“嗯,对不起,睡吧。”
洛浅秋歉意笑了笑,闭上了秀目。
本打算解释的冷歆楠张了张红唇,又无力作罢。
天呐,赶紧让我昏过去吧。
女人哀嚎。
或许是她的祷告感动了老天爷,迷迷湖湖中,她真的睡了过去。
思绪纷乱的李南柯,也渐渐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过了许久,洛浅秋缓缓睁开了眼。
澄亮的星眸在黑暗中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转过身子,凝视着沉睡的丈夫,伸出玉笋般的指尖轻抚在对方的脸颊上,喃喃道:
“相公啊,人这一辈子很难遇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冷姐姐是个好女人,以后等妾身离开后,她会照顾好你的,你们……也会幸福的。
妾身能帮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能不能争气些,倘若不能,那只能怪你们有缘无分了。”
洛浅秋起身下了床铺,随手将檀香掐灭。
她将李南柯的身子往里推了推,与冷歆楠靠近距离,又将彼此的手搭在对方的身上,像极了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任谁人看了,都会诚心祝福这一对金童玉女。
洛浅秋怔怔看着。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洛浅秋轻声一叹,进入存放药材的里间,拿出小床铺开,睡在上面。
屋外雨声淋淋,像一把刷子在干地上擦扮。
又像是在她的心口刷着。
有些许难过。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起身来到外屋床榻前,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胸口那难以消弥的郁气堵得厉害。
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洛浅秋又重新将两人的手臂放回去,拉开了一些距离。
然后她进入里屋继续睡。
没过一会儿,辗转难眠的她又起身来到外屋床榻前,犹如幽灵一般。
来来回回几次之后,
最终,她脱下鞋子,睡在了两人中间。
“还是有些舍不得啊……”
——
白茫茫水帘似的倾盆大雨倾注下来。
本就被泥石流摧残过的离尘寺,经过这一遭,又有一间破旧的屋舍倒塌了。
僧人们顾不得休息,只能冒雨去堵泥流,防止其他屋子遭殃。
整个寺庙,一片混乱。
而在这混乱中,一道黑影却偷偷的从后门熘出去,扛着一个麻袋,朝角落禅房快步跑去。
打开房门,一股寒意扑来,让常明打了个哆嗦。
那深幽横放的棺木,透着一股阴森。
“对不起师伯,打扰了。”
常明连忙双手合十行礼,单薄的身子簌簌发抖,也不是因为房间的森冷氛围还是被冷雨浸过,他的脸色白的可怕。
默念了几句经文后,常明小心翼翼的将棺盖上的经符取下,然后用力推开棺盖。
干枯的僧人尸体映入眼帘。
“对不起啊师伯,请原谅常明,常明也是无奈啊,对不起师伯……”
常明口中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将麻袋费力扛起,然后推进了棺材里。
麻袋落在了干枯的尸体上。
似乎还能听到骨头被压裂的声音。
谁知麻袋扎口不慎松开,一只惨白如玉的纤纤嫩手随之滑了出来。
常明见状,吓得脸色更白,急忙将手推进去,口中继续念叨着:“罪过啊罪过,师伯切莫怪罪于我,弟子也是迫于无奈,弟子知错了,求师伯原谅……”
常明扎紧了麻袋口,重新把棺盖合上,小心翼翼的贴上经符。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
常明对着棺木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便转身离去。
铛~~
蓦然,清脆如敲木鱼的声音在空暗的房间里响起。
常明一愣,下意识扭头望去,除了漆黑的棺木外什么都没有,小和尚后背莫名爬上一层寒意,总觉得这地方诡异的紧。
噼啪——
屋外电闪雷鸣。
一声像天崩地裂似的惊雷声吓的常明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发现是屋外雷鸣声后,他紧绷着的心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