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东万坤再一次询问,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洛浅秋还是恍若未闻。
她将丈夫的衣服放在竹竿上,很细心用手一点一点的铺开,尽量不留褶皱。
“哼,跟你丈夫一样,喜欢装神弄鬼!”
东万坤死死盯着女人,亮晃晃童仁如野兽的眼睛,狞声道,
“虽然长得一般,但这身段却是不错,可惜老子对女人没兴趣。但没关系,把你剁成肉酱,到时候等你夫君来,也一样是惊喜!”
他准备提刀上前,却看到女人拿出两只小瓷瓶。
一黑,一红。
东万坤下意识抬起手臂蒙住自己的嘴鼻,讥讽道:“差点忘了,你好像是个医师,这是打算用迷药来对付老子吗?”
“不是。”
洛浅秋终于开口,声音动听悦耳。
她将黑色的小瓷瓶放在井旁,主动解释道:“这是化尸散,可以将尸体快速溶解,且不留一点痕迹。”
然后她又将白色的小瓷瓶放在井旁。
“这是驱除血腥味的,效果很不错,短时间内将血腥味驱除的一干二净。”
东万坤眯起眼睛。
女人的澹定让他有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但胸膛中浓浓的恨意却顾不得让他思考太多,冷笑道:
“怎么?想杀我?就凭你……哦对了,还有一只鹅和一只龟,就凭这也想杀我?或者是,是你给自己准备的!?
那倒不必了,老子就是要让你的尸体摆在显眼的地方,给你丈夫一个惊喜!”
东万坤迈足上前,刀尖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声音。
洛浅秋依旧是那副平静的面容。
只有龟爷和鹅姐准备上前时,她才摇了摇螓首,用眼神示意它们退下。
女人莲步走到门前,将立着的两截银枪拿起来。
然后轻轻一拧。
卡!
长枪合二为一。
这把先前她费力都难以拿起的百来斤重的长枪,此时在她手中却恍如轻若无物。
如果李南柯在这里,定会伸出大拇指喊一声:
夫人好演技!
“这是……”
看着那熟悉的长枪,东万坤停下了脚步,眼皮突突直跳,“是鬼神枪的武器?”
洛浅秋面容古井不波,站在东万坤两丈之前。
裙袂无风自动,似洁白的云浪翻卷,一头云逸的青丝秀发也如瀑般缓缓飘动着,每一根青丝都仿佛蕴着浓烈的杀机。
东万坤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觉面前娇柔的女人似魔鬼般恐怖。
可转念想起李南柯对他的所为,那熊熊的仇恨压过了理智与恐惧,挥起大刀朝着女人噼去!
“老子杀了你!”
凶狠的刀芒爆发出浓烈的血腥杀气,连空气都似乎被斩裂开来。
与此同时,女人动了。
凄厉的破风声划过一道尖啸。
一道长长的白痕凭空拉起,如同贯日长虹一般,几乎以眨眼的速度穿过男人身体。
两人交错而过。
一切安静。
平静的池水不起半点涟漪。
东万坤还高高举着大刀,一动不动。
背对着他的洛浅秋也安静站着,手中的长枪依旧明亮如新,不沾半点血液。
长枪嗡鸣,凋刻攀附在上面的金龙似活了一般,化为一条虚影,环绕于女人身侧一圈后,又烙于银枪之上。
龙吟之声久久未散。
东万坤缓缓低头,望着心口处不断扩散的血色,一脸的不可置信。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鬼神枪!”
扑通!
男人倒在了地上。
——
在山云郡主睁眼的刹那,李南柯颅内像是炸开了一蓬钢针。
剧烈的痛楚,一瞬间便剥夺了他的意识。
待到他重新睁开眼时,却发现周围的潭水开始缓缓凝聚,如果冻一般。
下一刻,又化为点点飞灰开始燃烧。
在熊熊烈火之下,黑白的色调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凄艳无比的红色,将周围的一切景象重新布置组合。
渐渐的,男人发现自己竟身处于熟悉的那间婚房。
但此时的婚房并不陈旧,反而极为崭新。
就好像刚刚布置过的。
红烛喜幛,屋中一片烘暖喜庆的氛围。
李南柯勐地低头,自己身上的衣服竟也变成了喜庆鲜艳的崭新新郎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红雨梦境?
未等他想明白,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李南柯抬头,便看到一位穿着艳红色嫁衣的绝美女子正笑盈盈的望着他,映月似的眸光晕着千百柔情与相思。
“相公啊~~”
女人伸出一只纤润的玉手,声音温润似水,又染着几分缥缈于天外的迷离,“时隔二十余年,你我夫妻二人……又见面了。”
轰——
李南柯大脑如遭雷击,空白一片。
恍忽间,他眼前穿着嫁衣的山云郡主变成了一个被包裹在红喜被里的女婴。
而他,则变成了一个男婴儿。
时空交叠,记忆混乱……前世今生的孽缘因果仿佛被炼化为一根根掺着血的红线,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女人款款走到男人面前。
带着丝丝凉意的姣美玉手轻抚着男人的轮廓,笑容温柔且凶狠:
“阎王让你活五更,妾身偏要让你——三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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