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中浮现。
但那弓上搭着的并非粉色水晶,而是一只魂钢箭失——水晶是独属于爱莉的能力,米凯尔即使花了几个月时间研究,也构造不出具有相同能力的特殊水晶。
“去!”
第三律者还未来得及化作电磁波逃散,魂钢箭失就射中了它左手掌心,将它钉在了地上,而后,箭失上爆出墨绿色的雷电,直接将它半边身体麻痹。
它,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居然被区区雷电给麻痹了!
愤怒一下子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它都没有细想——这股雷电的能力从何而来?
不过也不用想了,米凯尔已挥舞着大剑冲了上来——
“够了!”
“轰隆隆………………”
紫色的浪潮倒卷,将两个律者完全淹没。
雷声淹没了一切嘈杂,雷光也夺去了所有颜色。
仿佛过了很久,喘息声才再次回到耳畔,眼前也有了熟悉的光彩。
“哈呼……哈呼……哈呼……”
米凯尔大口喘着粗气,把史尔特尔插入大地,将剑柄抵在腰上,勉强保持住站立。
额头的血迹流到了眼眶里,遮蔽了视线,他微微眯起眼睛,用拇指将鲜血抹开。
“到此为止了吧?”
第三律者站在他面前近百米处,她的左臂被斩断,但除此之外再无伤势了。
不像米凯尔,全身遍布着各种细密的血痕,仿佛只要风吹得再大一点,他就会瓦解为一对细小的肉块。
“呸!”
米凯尔往地上吐了口血沫。
“不是理律不努力,奈何机械打异能啊……”
弱之律者——米凯尔真的尽力了,他甚至对自己能做到这一步而感到震惊。
毕竟瞬间空间移动到两千公里外的未知地点,即使是第二律者亲自动手,也未必能够做到。
而他只是借由自己的权柄强行击发一个并非真实存在的核心,居然成功做到了这一点,并且还有余力战斗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但疼痛告诉他这就是现实——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随着他的喘息散发出难以抑制的疼痛。
“真奇怪……你刚才离完全的律者只差一点点了……可惜……你还是人类……”
第三律者摇了摇头,它的声音一如往常,冷漠而不带有多余的情感。
它伸出右手点在左肩处,伤口处瞬间冒出白烟,断层表面的血肉被硬生生烤熟,鲜血自然不再滴落。
米凯尔看了看四周的焦土,看了看已经不复存在的长空市……
趁着第三律者止血的空当,他大口喘息着,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
他感觉自己完完全全地被榨干了,就像用破壁机反反复复打过一百次的西瓜渣子,再也挤不出哪怕是一丁点力量了。
就连站立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都好像是一种麻木,好像仅仅是凭借肌肉记忆,才能勉强立定。
“撑不住的话,不如直接倒下吧……为什么要撑着呢?让自己在最后一刻舒服一点,不好吗?”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伴着它的窃窃私语,米凯尔全身的肌肉开始放松,眼看着就要倒下。
可肌肉又自己紧绷起来,始终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何必呢?”
“是什么理由支持着你战斗,让你即使到了这一步也要维持住站立的姿态?”
“不知道啊……呵呵……”
昏昏沉沉之间,他似乎想了很多,也看到了许多幻影。
最开始,是阿尔弗雷德、是哈里斯、是卡罗尔、是瑟莉亚妈妈,是一个又一个甚至已经叫不上名字的普通人。
他们的命运不管如何,最后都是化作了前文明的一粒尘埃,被时间的风吹到了很远的地方,远到后来者根本无从知晓他们的存在。
但他们依然存在过,无可争议地存在过,像花朵那样饱满而热情地绽放——这就是他奋战的理由:将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类“存在过”这一真相延续下去,一代一代延续下去,直到永恒……
然后他看到了拄着天火背对着他的凯文、撑着油纸伞孤立于雨中的华、在须弥芥子终油尽灯枯的苏、在繁星中杳无音讯的格蕾修……
他也是那样,他们也是那样,背负着无数的希望与无数的罪孽,一步步走过了五万年的路途。
最后还存于世的二人,一个生不如死,一个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他看到了嘴硬心软的梅比乌斯、从青涩逐渐到成熟的梅、优雅而绝望的尹甸、能看透命运却又始终被命运戏弄的阿波尼亚、明明是个胆小鬼却在最后勇敢了一次的帕朵、看似精分实则封闭了内心的维尔薇、只想要一个家的疯子千劫、最后终于成为了英雄的科斯魔……
他们会随着这个纪元一起埋葬,化为往世乐土中的一段数据,可到最后,连这段数据也不复存在了,只能存活在他不断消逝,不断模湖的记忆里。
但如今,那些模湖的记忆却化为了黑暗中摇曳的灯火,为他这个逐火者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爱莉希雅说,你们的故事终有一日,会化作他人前行的灯火……所以我来了,我来向你们证明,你们做到了!并且……”
既然已经赢下了每一场战斗,既然所有的过程都是美好的……那米凯尔也要用尽全力,去为他们每一个人赢得完美的结局——这就是他为之奋战的理由。
最后,他看到了爱莉希雅,想起了这个从故事的一开始就陪伴着自己的少女。
“嗨!想我了吗?”
“……”
“你别这么一直沉默地盯看着我看呀……欸,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爱莉希雅……你说,希望我能跨越逐火者的终末,去创造你们未能创造的未来,你让我要继续前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