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旺角一间公租房门口,阿健穿着黑色牛仔衫,戴着鸭舌帽,低头轻轻敲门:“电鼠!”
“电鼠哥!”
“来了,来了!”房间里响起穿拖鞋的声音。
一个消瘦的男人,身穿睡衣,拉开一条门缝,眯起眼睛:“阿健?”
“我回来了!”阿健讲道。
电鼠打开房门,阿健蹿入房间,卧室里走出一个提着长剑的白发男人,一对横眉竖起,出声道:“不要跑,对你不好。”
电鼠合上房门,抱歉的回头:“对唔住,阿健,这套房都是公司的福利房,我没理由不帮公司做事。”
阿健对上电鼠的眼神,不仅不气,神采里还有一丝愧意,不过他没有回答电鼠,而是扭头跟吴斗说道:“我是回来认罪的,秋哥同楼权的事情无关,是我跟贼雄一起做错事,我希望帮公司捉回贼雄。”
“呵!”
吴斗笑了一声:“你还很讲义气?”
“和字头,义字心!”阿健深吸口气。
“先跟我回刑堂再讲。”
半小时后。
东莞苗乘车进入和记大厦,乘电梯进入总裁办公室,出声汇报:“宾哥,事情查清楚了,龅牙秋没有参与楼权案。”
“不过,他帮兄弟跑路的事情证据确凿,门徒阿健被我们勾回香江,正在刑堂里押着。”
张国宾微微颔首:“按照规矩,开香堂动刑,邀门中大底见证!”
东莞苗道:“阿健希望将功赎罪,替义海锄奸!”
“咦?”
张国宾惊讶:“贼雄还会信他?”
东莞苗笑笑:“我觉得可以试试。”
起码,在贼雄、大生等人眼里阿健是同犯,最关键,黑白两道都在刮他们出来,他们就算有地方躲,估计日子也很难熬,根本躲不了几天,很需要外界的帮助。
张国宾撂下钢笔:“你跟阿健说清楚,他的功可以替阿秋赎罪,当作还阿秋的,他的罪,自己扛!”
东莞苗抱拳喊道:“是!”
“宾哥!”
刑堂,吴斗把电话挂断,收起天线,回头看向阿健。
“算你运气好,阿公给你一个机会,唔要再让阿公失望。”
凳子上,阿健双手背拷椅背,弯着腰,身旁是一个个抓着棒球棍的打仔,如果刚刚电话里是另一个答案,现在就要先开始一轮刑罚。
……
花园街。
大厦内,贼雄吸着一个烟头,瞥眼看向窗外,望着底下热闹的CB球鞋店,心头有点烦躁不安。
兄弟身上带的三包烟早早就抽完,古惑仔都是老烟枪,烟瘾大的一天两包打不住,平时没烟就买,根本不会存烟。
桌面,一个布满焦油、黑烟的烟灰缸里空空如也,缸里的烟头早就被人拿起来再抽一遍,剩下的光嘴被撕开,散落在地面,先前视作珍宝的一袋袋港币全被随手丢在角落,当一个人受到黑白两道的追杀时,钱就将变成废纸,不敢花,也不能花。
短短三天时间,先前为卷走七百万港币而兴奋的三个马仔,褪去最初的激动开始尝到苦果,一个个都非常躁动,对大生、贼雄更心生不满。
贼雄二人是犯了事才跑路,内心倒很坚定,但三个马仔腰间各个都枪,干掉三个人很难,何况现在把别个绑上船了。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机会。
贼雄回到房间里,打开冰箱,里面的泡面,巧克力,啤酒一干二净。
大生走到他身旁,出声讲道:“要让人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兄弟们要撑不住了。”
贼雄担忧道:“出去风险很大的。”
“我昨晚半夜都没敢睡,就怕他们饿极了吃了我。”大生咧起嘴,关上冰箱门:“我们还得躲一阵子,不买东西,谁都撑不住。”
大生深吸口气:“那我去买吧。”
他不放心几个小弟。
大生点点头:“行!”
“嘀嘀嘀!”一个箱子里的call机响起。
一个马仔喊道:“雄哥,一天响了十几遍,同一个号码呀!”
贼雄把眼神投向大生:“你的!”
大生转身走到箱子前。
贼雄右手却不自觉搭住腰间的枪。
大生掏出call机,翻阅了几串号码,表情惊讶的道:“雄哥!”
“阿健的号码!”他回头讲道。
贼雄表情惊喜,上前接过call机,核对一遍就催促道:“马上把电话的电池装上!”
“给你!”大生装好电池,交出大哥大,贼雄正要拨出号码的时候,大生却忽然摁住他的手,凝声问道:“阿健信不信的过?”
贼雄讲道:“地主哥的事情被查出来,龅牙秋也是迟早出事,阿健是被派到内地做了几天事,回来急着跟我们联系很正常。”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好!”大生点点头。
贼雄拨出一串号码,等到有人接起,马上问道:“阿健?”
“雄哥,我是阿健!”阿健站在一间电话亭内,戴着鸭舌帽,左顾右盼。
“你们怎么样了?”
贼雄语气欣喜:“我们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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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阿健内心惊讶,语气意外的叫嚣道:“你们怎么出国了?”
“我一个人在香江完蛋了!”
“你不是在内地吗?”贼雄道。
“我在内地听说地主哥出事,又听见社团在找你们,就知道事情败露了,我马上回来是希望你帮我啊!”
“雄哥!”
阿健跺着脚。
“我帮你?”
贼雄笑着道:“我帮你可以,你到花园街街市大厦B座709找一个福仔的人,我有两个兄弟还藏在那里。”
“三天后,你跟他们一起出国,记得带点东西。”
阿健欣喜道:“好!”
“我正好在花园街,买了东西就过去。”他挂断电话,掏出牛仔衣里的几张港币,走进一间商铺里购买食物、香烟、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