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镇县衙。
“大人,外面有个妇人击鼓,要上状纸告孙家的嫡子孙耀阳。”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着县令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鼓楼镇的县令姓徐,正是三年前曹县令被张文远处置以后才来鼓楼镇上任的新县令,曹秉忠死后,这县衙内自然也是从内到外清理了一遍,就连衙役都已经换了好几波。
徐县令皱了皱眉头,“要告孙家?哪个孙家?”
那衙役拍了拍大腿,更急了,“大人,这鼓楼镇还有哪个孙家呀,自然是咱们鼓楼镇头号的首富孙家呀,就是前一阵子派人来给您送过礼,结果...结果让您给撵出去那个。”
徐县令这回弄清楚了。点了点头。
“那既然有人要告他,你直接把状纸接进来就好了,怎么还让人家在外面敲呢?”
“我说徐大人啊!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老糊涂了?这孙家在京里也是有人的,哪里是咱们这小小鼓楼镇的县衙能惹得起的呀,之前您拒了人家的礼,已经算是得罪人家了,现在要是接了这状纸,那梁子可就算结下了。”
这衙役现在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也就是个小衙役,得不得罪孙家对他影响倒是不大,但是这徐县令平时对他们这群手下极好,他是真心实意怕影响了大人的仕途,这才没有接张二娘的状纸。
“什么梁子不梁子的,人家既然要告,那我们就要把事情弄清楚,怎么能不接人家的状纸呢,这要是传出去,我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今天我要是真因为怕了孙家不接这个案子,那才是老糊涂咯!”
眼看着徐县令就要急了,门口张二娘还在咚咚的击着鼓,衙役没办法,只好返了回去。
“拿上你的状纸,跟我进来吧。”衙役对着门口的张二娘喊了一声。
公堂上,徐县令把那状纸从头至尾仔细的读了一遍,这状纸是张二娘特意请了状师写的,言辞恳切,还给姜素素拿去看过,没什么问题才拿到衙门来。
“张二娘,你这状纸所言可是真的?”
张二娘跪在堂下:“大人,民妇状纸所列皆是事实,我儿子小虎现在还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着,这事学堂的其他学生还有百杏林的姜大夫夫妇都能给我们作证,正是她二人救了小儿。”
徐县令点了点头,吩咐手底下的衙役道:“去把孙家的孙耀阳带过来,还有张二娘的状师,和她刚才提到的那几个证人。”
一群衙役领了命出了衙门。
孙家那边现在也是鸡飞狗跳的乱成了一锅粥。
从昨天下午,孙家少爷放了学没回家开始,一群人就在外面找,好不容易快凌晨的时候,少爷自己回家了,居然一身的泥污,脸上还带着伤,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进了门就晕倒了,
这可给孙家的老爷夫人吓了个够呛,连忙找了郎中过来,听郎中说只是受惊过度,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床上躺着的孙耀阳动了动手指,困难的睁开眼皮,脸上依然火辣辣的疼。
“娘...”
孙家夫人见儿子醒了,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的阳儿啊,谁这么心狠手辣,给你打成这样啊,你告诉娘!娘找人扒了她的皮!”
孙耀阳一想到,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咬牙切齿的道:“宋家,都是宋家人干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生的儿子女儿,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孙家夫人被儿子这阴晦狠辣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嘴里吐出全家不得好死这句话,让她脊背有些发凉。
但想到儿子可能是因为被气极了,再看看儿子肿的老高的脸,她点了点头,“阳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院里传来一阵吵闹的生意,孙家夫人正在屋里照顾儿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房门正准备让下人小声一些,别吵了儿子休息,结果却突然看到院里进来一群衙役。
孙家老爷出了门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妇人家,见到这阵仗还是有些哆嗦。
“这...差爷,不知道来我家是有什么事?”
为首的衙役看了她一眼,这装扮一眼就看出是孙家的主母,倒也对她客气了一些:“夫人,我们奉县衙徐大人之命,请问贵府的公子孙耀阳是否在府上?”
孙母有些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在是在,我儿子昨夜出了点意外,这会正在床上躺着休养,请问徐大人找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做什么?可是因为找到了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贼人?”
衙役也愣了一下,心想你家孙耀阳不才是害人家断了腿的那个吗。
“夫人,您误会了,是镇上的张二娘递了状纸,说贵府孙公子害她儿子在山里断了腿,大人叫我带公子去把事情问清楚。”
孙母的脸又红又白,“你说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害别人断腿,他就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别是那女人看我们孙家有钱就想讹我们一笔吧!”
“具体的事还要请公子去一趟衙门,等水落石出了,自然会还公子一个清白。”
“不行!我儿子伤还没好呢,不能跟你们去公堂,什么劳什子断腿不断腿的,跟我儿子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