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死来!”
一声怒喝在荒原上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剧烈频繁的金铁交鸣之声。
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两对人马的厮杀。
宁青上前几步,看到了前方的情形。
一方人身披锐甲,手持钢刀,和另一方身裹兽皮的壮汉厮杀。
另一方裹着兽皮,戴着骨饰的蛮人骑着赤红发色的马匹,一轮冲刺,便如若绞肉机一般,将对面步行的披甲士卒杀得阵型大乱。
一轮绞杀过后,双方纠缠在一起,那些蛮人便翻身下马,举着弯刀,嘶吼着向那些士卒杀过去。
很显然,披甲士卒那一方并不是蛮人那一方的对手。被人数占优的蛮人汉子杀得节节败退。
宁青的目光汇聚在战场最中央,两个为首的身上。
一个红巾披甲的年轻校尉,和一个身形极为壮硕的蛮人头领。
那蛮人狰狞着脸笑道:
“礼朝将领,你是什么官职?”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一刀迎面向着那小将杀去。
那校尉年轻硬朗的面容闷不做声,架住这一刀,双目紧紧的盯着这蛮人,似乎在不断的寻找机会。
突然口中吟诵怪异的咒语,一抹猩红若滚滚煞气的匹练自手中刀刃上斩出,狠狠的斜挑而上,带起一阵破空之声,斩向那蛮人统领的胸腹。
“锵!”
一声尖锐的金铁交鸣声在蛮人头领的胸腹处响起,他的兽皮衣物被这煞气所化的匹练径直斩开,但内里的皮肉却毫发无伤。
只见那蛮人藏在兽皮底下的皮肤上,赫然纹上了形似甲胃的怪异纹身。
那纹身微微泛起一道白色光芒,便竟然真如同甲胃一般能够抵御伤害。
蛮人头领丝毫不意外,反而趁此机会,贴身而上,反手一刀斩在年轻校尉的身上,直接破开了他腰间的甲胃,划出了一道深邃的血痕。
年轻校尉不得不退后了两步,腰间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蛮人头领大笑一声,向着年轻校尉狞笑:
“礼朝将领,我要将你的头颅作为我的收藏品,挂在我家的墙上!至于你的其他同伴,就给我的下属们收藏吧。”
此时,礼朝士卒这一方,已经摇摇欲坠,几乎抵挡不住蛮人的进攻,原先的十几号人已经损失过半,而蛮人那边,却还有十余人。
看着渐渐包围过来的几个北蛮人,
年轻校尉心生绝望,却也丝毫不惧,手握长刀迎风而立,高声怒道:
“我王川何惧一死!便是死,也定当要取下尔等杂碎的狗命!”
言罢,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口中吟诵着,转瞬便扑了上去。
树丛之中,宁青默默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形。
这似乎是礼朝军队的前锋侦查士伍和小股蛮人的碰撞。
为首的那个年轻校尉和蛮人头领,应该都是二阶。
他们的体魄,已然超过了两点体魄的自己一截。
不过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迅速确定了情况后,宁青准备出手。
虽然他并不是诡域世界的原住民,但在文化认同上,他依旧是倾向礼朝的。
何况这北蛮子又是入侵者,使得边陲百姓流离失所,如何选择,便是自然而然的事。
“猎者,宜观兽伏行,以效兽猎禽之举动。”
晦涩灰暗的气息迅速覆盖了宁青的身躯。
他微微低伏下身子,沿着树丛潜伏过去。
手中的多德短刀缓缓挽起,迅速行动至一个北蛮汉子的身后。
此时,这北蛮汉子正在和另一人包围着一个士卒进行厮杀。
那士卒身上的锐甲已然支离破碎,皮肉上满是刀伤,鲜血已然彻底染红了衣物。
一抹刀光晃过他的眼睛,将他视线中的天空一分为二,转瞬就移至他的脖颈前。
下一瞬,便要将他尸首分离。
披甲士卒面露绝望,自知绝无生还之理,身躯的疲倦和痛苦也让他几乎无法提起劲儿来。
突然,已经行至面前的刀刃突然一滞,斜斜贴着他的面庞擦过。
这士卒顿时一愣,只见身前的蛮族汉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柄乌黑的利刃从侧边贯入他的脖颈,从另一侧穿出来。
乌黑利刃悄然抽出,溅起一蓬血花,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侧的另一个蛮族汉子就已经被一把掀翻,乌黑刀刃如若毒蛇一般钉入他的太阳穴,一触即收。
只留下一个深邃的血洞还在流血。
这时,随着宁青的激烈前行,他身上晦涩的【狩猎潜伏】气息也随即被撕开,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
宁青低伏的身子翻越而起,口中极快的念诵:
“自社神之奇巫,能予强御坚。”
“猎者,驰宜走,追兽者也。”
【山石雾身】和【狩猎追踪】在他身上生效。
灰白的雾气自无形处来,伴随四周怪异的呓语,凝聚到宁青的身上。
见到宁青的身形,一时间,荒野之上的双方皆是有些茫然,不知眼前这个穿着狼狈、身披披肩的年轻男人是何来路。
不过此时的宁青可不会在乎他们的想法,迅速贴身至一个蛮族身前,乌黑刀刃迅速挺进。
但这些蛮族汉子却也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可不是如陈旗之流,空有一身巫术和体魄,而无半点搏杀技巧。
之前宁青的两次得手杀人,也只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而已。
“锵!”
蛮族汉子手中刀刃内旋,架住了多德短刀,口中止不住的低语。
双腿之上骤然泛起一抹虹光甚至透出兽皮,膝盖瞬间从地面上如同炮弹般弹起,直冲宁青腰腹。
“彭!”
一声闷响,宁青不得不倒退一步,抵挡着膝盖的手臂一阵酥麻。
此时,荒野之上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士卒那边清楚此人是来帮助自己的。而蛮族那边,已经有两个人朝着宁青杀来。
那年轻校尉此刻浑身浴血,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