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足的出门了,看见站在外头等候的牧歌,忽然想起了什么,暗想道:“北凉侯这会也不好受了。”
北凉侯一家自然不好受。
昨晚扶灵后,皇帝又传下一道口谕:让牧笛暂时安置在报国寺中。
这是一个既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安排。
传统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论丧夫还是被休,女子都不能回娘家的。
尤其是她的婆家还获重罪要满门抄斩,她虽被网开一面,但在世人眼中也等于是犯妇。
牧笛似乎早有预料,很平静的接受了。
牧歌就不答应了,百般劝解姐姐回北凉。
然而牧笛看似柔弱,实则主见极强,直接带着女儿回孙府收拾行李。
牧歌拗不过,只好来找皇帝,希望收回成命。
“臣女牧歌叩见陛下!”
看到牧歌,皇帝的神情居然由阴转晴,笑道:“瞧瞧,这是谁啊?当年那个流鼻涕的小丫头,竟出落得这么秀丽动人了,快,让朕好好看看。”
说着,皇帝就让太监搬上一张凳子。
这莫大的礼仪,也就是一些得宠的皇孙有机会享受到。
然而牧歌依旧伏跪在地。
“怎么?还跟你皇爷爷生分了。”皇帝打趣道。
“臣女不敢,只是臣女有些话怕惹陛下不喜,若是皇爷爷等会责罚,再跪回去也麻烦。”牧歌澹澹道。
要换别人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不等说正事,皇帝就得先赏两个大逼兜过去了。
但对于牧歌,皇帝眼中只有满满的宠溺,“你坐着,朕保证,无论你说什么都不生气。”
牧歌二话不说,站起身坐在了凳子上。
“说吧。”
“陛下,我姐的事……”
“好了,打住。”
皇帝摆摆手,“朕其实知道你的来意,是想给你姐求情,不让她去寺里。那朕只能回你,没得商量。”
“陛下,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吗?”牧歌急道。
“那你告诉朕,除了让你姐进寺院,还有什么妥善法子?”
“陈规教条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无规矩不成方圆啊,当下我大景奉法家尊儒家,若是上面的人都不遵守,还怎么治国平天下呢。”
闻言,牧歌的心冷了,但她仍不愿气馁,道:“那臣女请求皇爷爷,能准许臣女在圣京落脚,也好照拂姐姐母女。”
“你又给朕出了一道难题啊。”皇帝轻叹一气。
外地藩王公侯,非必要原因不得久居圣京。
但对于藩王的子女,皇帝是很欢迎的,原因不言自明。
人家不会明着说要扣押人质,而是以任职、嫁娶和求学等名义。
如今天下刚定没多久,皇帝处于安抚人心的目的,没有强行推行此令。
一旦皇帝让某位外地藩王公侯的子女进京,那大概率是有猜忌的想法了。
皇帝对北凉侯的感情很特殊,他就是动其他亲儿子藩王的世子,也不会轻易对牧雄下狠手。
“要留在圣京,总需要一个理由。你是女儿身,无法在朝廷任职,求学……你又已拜在太华山门下,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显得十分纠结,瞄了眼牧歌同样纠结的神情,突然沉吟道:“要么,朕给你许一门婚事?”
牧歌瞪大明眸,随即双颊染上一层玫红,却能鼓起勇气问道:“皇爷爷是想将我许配给谁?”
“这是朕的突发奇想,一时间也没个头绪,但话说回来,你确实到了婚配嫁娶的年龄了。”
皇帝思索了一会,冷不丁问道:“朕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你也见过的。”
牧歌心里怦然一跳:“谁?”
“威远侯的嫡长子,余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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