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给秦钟补课已经二十多天。
非但秦钟感到绝望,尤氏、秦可卿也有些疑惑,秦钟入学只比宝玉等人晚了十来天,即便教的再细致也不至于花两倍的时间,更何况还是一对一的模式。
昨日恰巧尤氏问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赖尚荣便告知,补满一月大功告成。
让他做出这个决定,主要原因还是近日发现秦可卿病情已然有起色,不过仍在装病。
从秦可卿的表现,结合玉陨天香楼的传闻,看来自己那滴蜜糖的故事还是有效果的。
同时也让赖尚荣看出,若贾珍扒灰是真的,秦可卿至少也是被动的一方,否则那蜜糖的故事只会让她彻底放飞自我。
而装病想来应该是为了避开贾珍,既然如此自己再留也于事无补,贾珍要用强也不会故意挑他在的时候。
想英雄救美,即便自己不顾及后续影响,也摸不着机会。
吃完午饭,赖尚荣和秦钟来到贾蓉院内小书房,秦可卿却已经等在里面。
“听婆婆说,再过几天钟儿就不需要再补课了?”
“真的!”秦钟喜出望外,看到姐姐嗔怪的眼神,连忙噤声。
“是啊!刚入学那会他虽跟着上课,但那会没有基础,怕他一知半解学的不扎实,就多补了几日。”
赖尚荣稍做了解释。
“辛苦叔叔了!过阵子爹爹回来自当另行感谢!”
秦可卿乘着机会打声招呼,以免秦业请的时候太过突兀。
一通客套之后,秦可卿好奇的看着他道:“上回叔叔说的那个蜜糖的故事,不知于叔叔而言那滴蜜糖是什么?”
赖尚荣忽然想起前世一句歌词:是你是你还是你。
不过真的如此说,只怕乱棍打出去都是轻的。
假意思索片刻,豪气道:“功名于我如浮云,钱财也不过身外之物,只要能护着自己在意的人周全,我就心满意足了。”
“护着在意之人……”秦可卿默念了一句,有些失神。
待回过神来,慌忙告辞离开。
潘又安并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快要结束,上回司棋说要找赖尚荣说清楚,他期待了好一阵子。
可半月过去一切照旧,不免心焦。
前日他故意去东跨院,偶遇大舅秦贵探得司棋今日在家休息,便想着上门询问事情进展。
因怕过于刻意,还特地买了四色点心带上。
“舅舅在家吗?”
司棋正在屋内炕上小憩,听出了表弟的声音,一跃而起,随即想到与晴雯的约定,生无可恋的躺了回去。
“又安怎么来了?前儿看到你没说要来啊?”
“舅舅也在家啊!”潘又安没想到秦贵也在家,挠了挠头道。
王氏本就恨屋及乌,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当即揭穿道:“呸!跟你娘一样心眼忒多,不在家你喊什么?”
潘又安自知失言,颇为尴尬,只能递上四色点心道:“不是!就是过来送些点心,原没指望能见着舅舅!”
秦贵对于这个能写会算外甥却颇为看重,甚至希望有,朝一日求岳母将司棋从迎春屋里调出来,来个亲上加亲。
只是王氏一直盼着司棋能跟着迎春出嫁,即便做个通房,那也是如平儿一般,何况迎春不如凤姐强势,自家女儿却比平儿厉害。两相比较下,不比配小厮强上百倍?
二人为此没少争执,听到王氏对潘又安恶语相向,忍不住喝斥道:“你是又安的舅妈,怎么跟孩子说话呢?”
接着笑着对潘又安埋怨道:“你这孩子,来舅舅家还带什么东西。快进来坐,你表姐也在家呢!”
“诶!”潘又安就等着这句话,忙递上点心进到院内。
王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贵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可警告你,咱家司棋能做副小姐,都是我娘出的力。你我是指望不上了,还指着女儿想几年清福,那事你想都别想!”
“又安能写会算有什么不好?这回被派去了学里,还不是上头赏识他的才干!”
“呸!那又怎样?还比得上跟着小姐去姑爷家掌家?平儿姑娘那是多大的体面你不知道?”
听着屋外越说越不像话,司棋也坐不住了,翻身起来走到堂屋。
“你们再吵吵!我就当没这个家,再不回来了!”
见女儿发脾气,夫妻二人都噤了声。
司棋见潘又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头一软。
“还傻站着干嘛?进屋说吧!”
她看潘又安拎着点心,只当自己和晴雯说的话起了效果,所以带着礼物前来道谢。
既然赖尚荣和晴雯说话算话,自己也得履行承诺,不如乘着机会和表弟说清楚。
一进屋司棋便埋怨道:“那事本就因我而起,说清楚也是应该的,你还带什么东西!”
潘又安愁苦的俊脸上总算洋溢出一丝喜气。
“表姐!我也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这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
说完满眼期许的看向司棋。
“什么!”司棋听闻杏眼圆睁惊叫一声,随即想到父母还在屋外忙压低声音问道:“他还不放过你?”
“是啊!如今宝二爷受了他的挑唆,也对我爱答不理,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敢来麻烦表姐!”
“他们明明答应我不为难你了……难道是那小蹄子从中作梗?”司棋喃喃自语道。
潘又安疑惑道:“哪个小蹄子?”
“就是上回赖大爷身边那个叫晴雯的,她明明答应我了,还叫我……”
说到这,突然打住。
这可急坏了潘又安,追问道:“事关表弟前程,表姐你倒是说啊!”
“叫我不许和你来往……”
“啊!~”潘又安闷头沉思片刻,小心翼翼道:“那姓赖的该不会是看上表姐了吧?”
“这怎么可能!”司棋惊叫一声。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