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贾母正房碧纱橱内。
“史大姑娘!您家里又来人了,正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呢!”
黛玉疑惑道:“莫不是过来接你的?这才住了几天?”
湘云也纳闷道:“该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我去看看!”
黛玉一把拉住她道:“别急!”
说着往西面的套间一指道:“咱们把他叫上,若没什么大事,叫他在老太太面前撒撒泼!”
来到屋内,二人向宝玉说明情况。
宝玉听闻抱怨道:“咱们诗社这才联了一次社,怎么湘云妹妹就要走?”
接着大包大揽道:“走!咱们去老祖宗那里求求她去!”
出了屋子,正见宝钗往这边过来。
湘云立即迎上去道:“宝姐姐怎么来了!”
“母亲过来找姨母说话,我便想着过来寻你们去玩儿!”
“噗嗤!”黛玉听闻笑出声来。
“林姐姐你笑什么?”湘云不解道。
黛玉掩嘴笑道:“我笑宝姐姐竟不认得府上的路,去找咱们倒来了宝玉这边,想是来的少了也是有的!”
宝钗听闻面色微红,忙岔开话题道:“你们这是去哪?”
湘云、宝玉忙将史家来人,向宝钗说了,四人联袂来到荣庆堂。
见来人正是保龄候史鼐的夫人。
众人先向贾母等人行了礼,湘云忙道:“婶婶可是来接我回去?莫非家里有什么事?”
史鼐夫人刚要说话,就听外头小丫头又来禀报,忠靖候府的太太来了。
史鼎夫人进来看到自家嫂子神情一滞,给贾母请了安。
冷笑道:“呵!嫂子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弟妹提前支会一声,我就等你一起了!”
二人来此自然还是为了玻璃工厂入股,与端午不同,这回明显是分头行事。
只因为皇帝已经让人放出风声,玻璃工厂股份有限,想要皆大欢喜必不可能,国营司会对申请的各家进行审核。
端午她们没见到赖尚荣也没太当回事,史鼐、史鼎已经收到秦业调任的消息,所以主要还是想通过贾珍走秦业的关系,赖尚荣只是附带的。
没想到二人去了宁府,贾珍却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贾政不在家,他们又素知贾赦的习性,找他帮忙至少也要掉层皮。
不得已,只能又让自己婆娘过来找贾母,想再走赖尚荣的关系。
既然股份有限,少个人就少一分难度,所以并未如上回一般同来。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来接湘云,但湘云自幼跟着保龄候史鼐夫妇,怎么如今忠靖候府也要接她过去。
正疑惑间,就听贾母道:“宝玉你们几个先出去吧!”
众人忙行礼出去,黛玉见湘云神不守舍,笑道:“不想咱们云丫头倒是个香饽饽,不如咱们偷偷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宝玉第一个附和,反身趴在门口处。
就听到里头史鼐夫人道:“老太太您也知道,保龄候府的爵位本是传给大伯的,他后来又立下大功,只可惜也因此触发旧伤,回来不久便去了。可大伯并无子嗣,太上皇便让老爷承袭了保龄候的爵位,按当时大伯的功勋,就是封个国公也不为过,忠靖候本就是沾了保龄候府的光才受的封,这回还请老太太考虑考虑咱们!”
史鼎夫人笑道:“话虽如此,可那也是大伯立下的功勋,怎么你家能承爵我家就不能?”
“湘云这孩子可是一直跟着我们,这些年花用我们也不曾短了,况且以后她出嫁,咱们少不得还得补贴一份嫁妆,你既得了大伯的恩惠,怎么这些年也想着补贴些湘云?”
二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贾母实在看不下去,摆手喝斥道:“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回头我叫尚荣过来问过再说!”
听到不是来接自己,湘云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回到碧纱橱,宝钗沉吟道:“听老太太说要找赖大哥,莫不是为了那玻璃作坊的股份?”
这事端午就已经有过一出,也就宝钗当时不在,并不知晓。
湘云奇道:“这赖大哥又是何人?老太太为何问他?”
宝钗笑道:“这玻璃就是赖大哥造出来的,初三那天我哥哥生辰,他还送了一块刚出产的玻璃,你说老太太为何问他?”
接着又将赖尚荣和荣府的关系一一道来。
宝玉见宝钗和湘云谈论起赖尚荣,不觉有些吃味,忙道:“难得咱们凑在一起,不如去寻了三妹妹她们,再联一次社如何?”
…………
国营司值房内,赖尚荣并不知道有人吃自己的醋,他正在接待贾琏。
昨夜刚跟贾琏说了入股之事,他生怕赖尚荣反悔,今日便带着银子过来。
“这银子不急,先登个记就成。”
赖尚荣瞅了瞅贾琏递过的银票,笑道:“琏兄弟就准备了这点银子?”
贾琏尴尬道:“兄弟的体己都被那夜叉星洗过了遍,这两千两还是这阵子好容易才存下的。”
他倒并非怕贾琏分的股份少了,而是见他囊中羞涩,怕他没银子置办外宅。
“这银子都买股份了,兄弟那宅子难道就不置了?”
贾琏舔着脸道:“入股这玻璃作坊以后就能坐着收钱,兄弟只能先委屈秋桐了。”
赖尚荣一摆手道:“这样,兄弟你尽管去置办外宅,反正这边离交银还有段时间,届时若是短了,便从别院款子里暂且拆借些就是了!”
“真的?还是兄弟你够意思!”
送走贾琏他埋头事无巨细,将昨日同秦业会面的交谈,记录在密折上。
呃……
秦可卿那段,理所当然的被他自动过滤掉了。
写好密折也到了放衙的时间,将奏折放入抽屉之中收好,锁上抽屉,又做了记号,又向陈杰、袁成涛等人交代了明日休沐司内的安排,这才离开衙门。
因初三玻璃出产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