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脸色微沉,盯着李铮看了许久,最后沉声问道:“你发誓,你真的没有欲对公主行那不轨之事?”
“我发誓!”
看见李铮态度如此果决,李善终于相信了他。
但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如何洗刷这冤屈。
无冤无仇的,公主又为何要陷害李铮?
是单纯的不想要这门亲事,还是讨厌他李家?
“这件事你先不要着急。今天元德公主都已经那样闹了,陛下都没有细问,也没有解除婚约,说明你暂时还是安全的。待我仔细去调查一番再做结论。”
毕竟有些事情,他们目前也只是猜想而已,没有十足证据之前,也不敢去和元德公主对质。
而后,李善又看了一眼李铮,面上再度露出不愉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好水患的事情,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别看李铮今天在皇帝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但自古以来纸上谈兵容易,真正到了战场上,越是喜欢高谈阔论的人,越是容易腿软。
“你还赶紧滚回去,给我收拾行李,准备好要去凌州!”
李铮今天可是已经在皇帝面前放话了,如果有需要可以亲自去凌州现场指导的。
皇帝听完虽然没有立刻叫他去,但这件事,是迟早的。
李善料事如神,父子两人当晚便收到了来自皇帝的圣旨。
委以李铮特使的身份,叫他择日前往凌州治理水患。
一同前往的,还有五皇子朱正。
等到送圣旨的公公走了以后,李善拉住立刻要去收拾行李的李铮去了书房。
李铮看着一脸严肃的李善也是非常奇怪,这老头动不动就皱眉,烦心事还怪多的。
相比之下,李铮突然魂穿来这个陌生的朝代,还差一点被陷害掉脑袋了,都没他这么忧愁。
难不成这五皇子是个不好相处的?
李铮回忆了一下,在原主的记忆里,却并没有多少和五皇子有交集的记忆。
点头之交,着实看不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皇上叫五皇子同你一起去凌州,他应该是还有其他意思,你切莫大意!”
“咦,除了治理水患还能有其他事情?”
刚才圣旨上并没有说其他的啊。
所以是皇帝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还是自家老头喜欢想太多?
跟这种上位者说话就是累!
还好不管皇帝怎么样,李善目前是李铮名义上的老爹,最起码不会害他。
“嗯,水患这事虽说是天灾避免不了,但凌州地段特殊,每年朝廷都会拨大量款项去修葺河堤河道,可水患一直未绝。尤其是这一次格外严重。按理说就算此番暴雨上游决堤,也不应该如此。想来,过往治理水患的事情上,是有些猫腻存在的。”
听李善这么一分析,李铮也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可惜这原主是一个混不吝的,喜欢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对天下局势向来不太关心。所以这会只能点点头,没办法想出问题应该出在哪一环。
不过到底是工匠技术不到位,还是材料不足导致的豆腐渣工程,他只需要到了凌州亲自查探一番,便能知晓了。
“那这五皇子……”
“你要小心。五皇子看起来低调,但我觉得他野心不小。虽然不经常表现,但为数不多的几次做事,也能看出他身上那种杀伐果断的风格,和圣上很像。你与他相处的时候,小心着点,不要得罪于他,也不可过分亲近!”
如今皇帝圣体安康,正直壮年,虽然子嗣很多,但太子之位却迟迟悬而未决。
几个适龄的皇子各有千秋,有些人甚至野心都藏不住了。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盲目站队。
惹皇帝龙心不悦不说,万一站错队,将来很有可能直接变成灭门之灾。
李铮点了点头,明白李善的意思了,看来自己这官二代也不是好当的。
“对了。修葺河堤河道这种事情,应该是工部的事情吧。您说我们今天遇见的周远他爹……”
周远的父亲周迎礼是工部员外郎,也不知道此事是否与他有关系。
李善听完也沉默了,这周迎礼原本都已经升工部侍郎了,是正三品的官职。
但后来因为此人犯了一些错,被李善查出并上报,从而被贬值,导致如今就只有从五品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当年那一出事情,周迎礼现在可能都要升任工部尚书一职了。
“凌州的事情,可能还真的和周迎礼有关。不过此事你先装在心里当做不知道,让五皇子自己去查。表现太过,万一叫外人觉得你在假公济私刻意针对便不好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朱元昊生性多疑。
作为臣子的,完全不明白的他的意思会显得愚钝。
但表现得太聪明的,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既然朱元昊表面上只是让李铮去处理水患的事情,那对于其他事情,李铮便装作不知道,任由五皇子去处理就好。
毕竟在李善眼里,这么多年了,李铮都不成器,这次被予以重任,不求立功,但求无过。
“好,我知道了。”
“记住!要是做不来的事情不要逞能!”
看着李铮这漫不经心的样子,李善还是不放心,恨不能代替李铮去凌州。
别人眼中的表现机会,在李善看来,更像是烫手山芋。
如今李家在朝廷虽然看起来位高权重,但实际上李善每天都如履薄冰,生怕落了什么把柄去了别人手中。
所以李铮平时虽然不成器,无所事事,李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不想儿子有多大出息,只要不给自己惹事,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李铮这性子和脑子,强行利用关系送他入朝为官,只会拖自己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