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没有再遭遇其他埋伏了,这叫李铮和李淮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好在只是普通的皮肉伤,李家又正好备着一些消毒止血的药。
即便一时半会没有大夫过来,就李淮这种习武之人,便可以帮忙处理了。
不过对李铮来说,皮肉伤或许没有什么要紧之处,但被冷水泡过的身子才是要命。
尤其是这伤口在腹部,没有办法泡热水澡,李铮只能干擦了身子,然后裹着一床厚实的被子,然后在房间里生了个火炉取暖。
李善在一边看着李铮,脸色铁青。
在京城里就敢动手,是真的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委实是太嚣张了。
李铮的心态倒是还行,虽然伤口还有点疼,却能龇牙咧嘴的跟着李善插科打诨唠两句。
“哎呀,你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好歹安慰我两句,别一直板着个脸啊。你这样,我觉得伤口更痛了。”
李善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铮,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记住那凶手的模样没,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善摆干休!”
之前对王弈百般隐忍,原因有很多。
比如他之前想的,自己已经年纪大了,该有的荣华富贵都有了,不想继续闹了还要继续和人搞权谋明争暗斗。
再比如,朱元昊对王弈的怀疑和忌惮或许在暗处没有表达出来,但对李善的猜忌有时候可是实打实的写在脸上的。
所以李善能低调的时候,就会尽量低调一些,免得功高震主,惹得朱元昊的怀疑与不满。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过去王弈不管怎么嚣张,和自己有过节,都没触碰到自己的底线。
即便李铮之前就遇见过杀手,但好歹没受伤,听李淮说那些人也并不厉害,李铮便只当王弈是想警告一下李铮。
然而这次,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王弈直接派人对李铮动手,李善便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
况且,这次李铮受伤在前,他和王弈即便因为这件事闹大了,闹到朱元昊面前,李善也占理。
“我也不想善罢甘休,但我还真的记不住那人长相。也不能说记不住吧,应该是压根就没看见,那人几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李铮将自己看到的那人的相貌给李善说了一下,李善听完也叹了口气。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
“等着吧,这次虽然让杀手逃走了,但我还没死,他这任务就算是失败了。以王弈的性子来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李善愁眉不展的样子,李铮只能再度开口安慰他。
“你还要以身做饵?难不成就一点都不怕吗?”
李铮当然怕,但是怕的话王弈就能收手吗?
怕的话就能在这个世界安稳的活下去吗?
必然不能。
投身在这样的家族里,想要苟着是不太可能了。
即便是现在,李善要带着李铮辞官退隐也不行。
不管是朱元昊和王弈,都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放过了李家。
甚至对朱元昊来说,宁愿把李善养在眼皮子底下,也好过放他回去。
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李善要真的有什么想法,自己一时半会还管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李善即便已经有些厌倦官场了,却还不敢轻易辞官的原因。
“无所谓了,王弈那种人,你越怕他越疯,所以我为什么要怕?还白白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李善听李铮这么说,欣慰的带点了点头,他以前倒是不知道李铮有如此魄力。
“好!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李铮听李善这么说,只是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吐槽,想着这老头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只想拐着弯的自夸虎父呢?
“不过我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实在是太被动了,我得想个办法主动点才行。”
“你又有什么想法了?”
李善好奇。
自从李铮提出要求凌州治理水患过后,虽然父子两接触的也不算多,但李铮似乎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所以,当李铮说要主动出击的时候,李善终于不再是质疑了,而是颇有兴趣的想要听听他的计划。
“没想好,不过总归时间还早,可以慢慢想,不着急。”
眼瞅就要过年了,李铮也并不是很想出去走动,反正到时候他就以养伤为由,躲在这国公府里也没人会说什么。
李铮还就不信了,那王弈能胆大包天,让杀手进国公府里来行刺。
然后距离启程去凌州还有至少十五天时间,这么长时间,李铮自信总是能想出办法的。
最好是能在去凌州的路上,设一个圈套引王弈上当。
先把王弈这个心头患解决了,再去处理凌州的事情,也省的王弈背后做什么恶心人的小动作。
李铮将自己的这个打算告诉了李善,李善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而现在,需要操心的就是,到底如何设圈套,王弈才能上当了。
“老爷,京兆府尹听闻公子手上,特来探望。”
门外,突然有小厮前来通报来客。
父子相视一眼,却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京兆府尹掌治京师,如今堂堂国公府的小公爷青天白日之下,遭遇刺客险些丧命,于情于理,他亲自来这一趟都不过分。
只是李铮暂时不想与他打交道。
一来,确实不熟。
二来,他这伤虽然是皮肉伤,却毕竟是落在了腰腹上,有点耗元气。和李善了了这么久,李铮也有点困了。
“时间其实也还早,王弈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焦虑,先好好养伤再说吧。京兆府尹那边我找个理由的打发了就行。反正这也不是普通的刺杀,他即便真心想管,怕也是没那个能力。”
李善难得的慈祥了一回,让李铮有些受宠若惊。
老头子这么别扭,受苦的却还是自己。
后来想想,这大概是受伤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