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和李淮换上了常服,去附近的城镇中走动。
塞北这个地方,总体来说不管是关内还是关外,都是地广人稀的。
这个镇子上的人也不多,而且因为环境问题,不太适合耕种。
大多数百姓都是靠手工劳作或者经商为生的。
生产的东西,一半卖给了军队里的士兵,一半会有专门的商队来收,带去中原售卖。
所以这里的老百姓,或许算不上多富庶,却也过的挺安居乐业的。
“你说咱以后要是不做官了,来这么个地方,也不错是吧。”
“公子说笑了,国公大人的爵位是世袭的,您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到这里来讨生活的地步。”
李铮摇了摇头。
爵位算什么还不是天子的一句话。
自古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他就要削官退爵,退隐乡下了。
那时,便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了。
不过这些事,李铮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
当然是不敢直接说给李淮听得。
哪怕李淮如今也算是自己心腹了。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唢呐声音。
原来是谁家正在办白事。
李铮不打算凑热闹。
但是这唢呐声倒是叫他有了些新的想法。
正所谓唢呐一出,百乐让路。
呼和塞每晚在城墙下的战鼓声号角声是响,可如果要面对着百十只唢呐……
“李淮,去,找一个卖乐器的店,将店里的唢呐都给我买来。然后等这家白事做完了,请这些吹唢呐的也到军营里去一趟。”
“公子,怎么了,您突然对这玩意有兴趣了?”
看着李铮兴致勃勃的样子,李淮一脸懵逼。
认识李铮这么多年,他以前也没听说过李铮是一个爱乐的啊。
尤其是唢呐这玩意,李淮一听便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
“当然!这玩意可有大用了!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等到时候自有好戏让你看!”
李铮一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一脸兴奋。
并决定要先卖个关子。
“对了,我告诉你说,唢呐一定要多,至少得有个两三百只。这里不够的话,那就去隔壁的乡镇也找找。”
李淮看李铮笑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按照李铮的吩咐去做了。
李淮做事很效率,两个时辰后,李铮要的东西便齐了。
而此时,天色也不早了。
李铮回来后也没闲着,寻了五百多个士兵出来。这些人大多数是会吹唢呐的。有些不会吹唢呐,但是会吹点其他乐器,比如笛子,埙之类的。
李铮想着,都是靠吹的乐器,应该差不多吧。
反正他只要求能吹响就行了。其他的,要求不高。
他将李淮带回来的唢呐全部发过去。
“将军这是要做什么,您要是想听曲儿,也不必全部听唢呐啊。这么多唢呐一起吹响,受不了的。”
士兵以前就是家乡丧葬队的,懂一点唢呐,自然知道三百只唢呐一起被吹响,是一个怎样的美丽画面。
所以一眼难尽的看着李铮。
那眼神,像是在关爱傻子一样。
“要的就是受不了!放心吧,不是我要听,是邀请呼和塞听!”
李铮心想着,见面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来得及送给呼和塞一个见面礼。
今晚,就送给他一个大的。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说的明白点呗。”
“呼和塞首领每晚都来探望咱们,之前多有懈怠,是我们慢待客人了。今晚就给他好好准备一个欢迎仪式吧。”
李铮话只说了一半,众士兵就已经明白了。
大家突然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损,还是李铮损。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提议不错?不错的话,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找个空地操练起来?怕你们有些生疏,我还找了许多老师来教你们!”
李淮一共带回来了六个人。
于是李淮将这几百个士兵分成了六组,让他们随着李淮去巩固唢呐知识。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唢呐的声音也停下来。
李铮叹了口气,心想可算结束了。
再不结束,自己都要疯了。
黑夜中,士兵们多少都显得有些兴奋。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临睡前都要祈祷,祈祷着呼和塞的人今天可千万不要来了。
但今天,大多数人却有些期待。
期待着呼和塞能快点来。
他们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子时快到的时候,李铮这边通过共鸣器听到了远方的马蹄声音。
是呼和塞的人要来了。
他在心里倒数着。
然后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做了一个手势。
城墙上三百名士兵突然就吹响了唢呐。
大概是训练的少了,这唢呐声有些参差不齐。
不过效果有了,李铮也就无所谓了。
那边呼和塞的人刚刚在靠近城门大概五十米的位置停下,正要敲鼓吹号的时候。
自城墙上传来响彻云霄的唢呐声。
又尖又细的唢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没有到震耳欲聋的感觉。
却比震耳欲聋更加蛊惑人心。
悲伤的曲调悠长不绝。
那头呼和塞的人刚扬起了手打算敲战鼓,听到这声音却好像被泄去了一半的力气。
唢呐是中原的乐器。
瓦炎的人也不是没听过。
但这样的场面,着实是有些渗人了。
连呼和塞都都被震惊住了。
而后号角声是响了起来,却在唢呐的对比下无所遁形。
李铮笑着站在城墙上,暂停了唢呐声,然后冲着呼和塞喊去:“呼和塞,这曲子好听吗?是我专门送给你的!”
“旁门左道罢了!”
呼和塞不服,还兀自嘴硬着。
李铮笑呵呵的说道:“无所谓,有用就行!”
他往后退了一步,吹唢呐的立刻换了一批人。
除此之外,一队弓箭手也站了出来。
只要呼和塞的人再敢向前一步,箭矢就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