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煦,怀朗?”章时年回来后,对着陈安修选好的字略微沉吟了一下,也觉得不错,族谱名字的事情大体就这么定下来了,冒冒也不懂,问他的意见等于白问。吨吨倒是能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但他以后大多场合还是叫陈秋阳,对于族谱上的名字,他表示接受爸爸的选择。
晚饭后,章时年和陈安修带着两个孩子去章元年那边走了一趟,章元年今年七十二,下面有二子二女四个孩子,这次祭祖,两个儿子都跟着回来了,陈安修之前和这家人在老爷子那边打过两次照面,也没坐下来说过什么话,仅止于见面认识的程度。他们一家现在居住在临湖的一幢独院别墅内,在路上的时候,章时年说这附近几个高档小区都是章元年旗下的公司恒元实业开发的楼盘,恒元实业进入内地早,在内地的诸多城市囤积大量地皮,在外面的名气可能不如常见诸报端的那几个房地产集团大,可在业内的实力非常雄厚。
对于章家这些枝大根深的亲戚,陈安修已经从起初的惊异,转变成现在的坦然自若了,可见人的心理都是一步步锻炼出来的。
因为来之前打过电话,他们去的时候章元年和妻子都已经等在客厅里,其他人不在,据说在外面还没回来。这次见面,陈安修能明显感觉出章元年态度的转变,以前见面,章元年当然也不会摆脸色给他看,就是客套,礼节上让你挑不出半分错处,但无形之中就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了,上流社会的人多将这套玩得驾轻就熟,而这一次脸上的笑容就真实多了,不仅送了吨吨冒冒贵重的见面礼,还主动提及,让他以后就跟着章时年喊他们大哥大嫂。承认和不承认的差距就这么大。
转过天来,族里有人来送章时年祭祖当天要穿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章时年试穿了一下还算合身,只是觉得袖子长点,跟着来的两个裁缝当场修了,接着他们又量了吨吨冒冒的身形。说是今天赶工,明天一早就可以将孩子的衣服送过来。
“爸爸,明天你不去吗?”吨吨见陈安修没做新衣服还有点不乐意。
陈安修失笑,揉揉他的脑袋说,“我又不姓章,我去祭他们哪门子的祖先?”祭祖的都是男人,连章家正式进门的媳妇们明天都不去,他跟去做什么,“过年我和你叔叔跟着爷爷去祭祖,奶奶和姑姑也不去啊。”例子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不过道理应该差不多。章家老爷子老太太是章时年的舅舅舅妈,他必须尊敬,但章家的祖先又不是他的老祖宗,他上赶着去磕什么头?
“哦。”吨吨不是很懂地点点头。
“不过听说明天挺热闹的,我要有空的话,就去看看你们。”将这三个都打发了,他准备明天睡个大懒觉再起床。明天那么忙,应该没人会注意他才对,自从住进这个园子里,一言一行处处小心,连懒觉都不敢睡了。
“恩。”吨吨这次答应地就痛快多了。
被爸爸架着量了大半天,冒冒早就耐不住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解放,就过来拉哥哥的手,要哥哥带着他出去玩。明天就是祭祖的大日子,今天园子里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临出门之前章时年就叮嘱他们说,“不要走太远,别往人多的地方挤。”
吨吨答应着,领着亟不可待的冒冒出去了。
陈安修看着冒冒蹦跶蹦跶远去的小身影,笑说,“这小东西,心越来越野了,刚来的时候,恨不得天天长在我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现在让他在屋里坐半个小时,他就浑身难受。也就吨吨愿意带他。”
章时年将他的肩膀扳过来,“明天祭祖完,会有一部分人陆续离开,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吨吨冒冒先去北京。”
“我也可以去吗?”章家这次祭祖,声势这么大,北京那边早就托人带消息过来,说是祭祖之后,国家的领导人要接见,再一个老爷子八年没回国了,今年也会留在国内过年。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和舅舅说。”
“不用不用,我这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我先走,老爷子没意见吧?”
“这次主要是想带你和吨吨冒冒出来和大家见见面,以后还有相处的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安修不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处理起这些复杂的关系总不会那么得心应手,他也不舍得安修在这里一味的隐忍强撑。到北京后不用住在一个地方,相对也自由些。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情况比我预想中好多了。你面子那么大,我背靠大树,我怕谁?”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章家这么大,他的态度或许会暂时唬住一部分,但平静安然到现在,归根结底还是老爷子和章时年的声望摆在那里,没人愿意轻易捋虎须。
章时年还心想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甜,就听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当然能早点走的话,我也不反对的。”能应付不表示愿意应付,谁愿意天天被人放在放大镜下观察?
祭祖当天,章时年带着冒冒吨吨六点多点就起床了,陈安修跟着起来上了个厕所,外面的天色还很黑,但园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走动了,六点半左右,有人过来敲门,把冒冒吨吨今天要穿的衣服送了过来,虽说是赶工,但尺码很合适,各处做工看着也精细,左边的胸口上还用金线绣着章家的族徽,陈安修帮着他们洗漱打理好,快七点的时候送他们出门,等这父子三人一走,他从里面关上门,回到床上倒头继续睡,一觉睡到十点,感觉肚子饿地不行了,才爬起来出门觅食,祭祖在章家的祠堂,祠堂离着章园还有一段距离,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