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章时年比陈安修回来地还早点,他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都在客厅里和老爷子说话,冒冒的衣服也重新换过,这会看着又是一个干净漂亮的胖宝宝了,不过这样的转变似乎没能改变鸿渐对他的看法,鸿渐一见他过来,还是往后缩,最后更是直接躲到爷爷怀里去了。
鸿渐妈妈怀孕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鸿渐从一出生身子骨就弱,家里人也轻易不敢带他外出,现在身体好转不少,但性子却越来越像个小姑娘,娇滴滴的,又小性儿,一步都不离开家里人,章梅年这次特意带着出来,除了让他多接触一下外界以外,也是有意想扳扳这孩子的性子,所以现在见他对着一个两岁的小娃娃都怕成这样,就没继续纵容他,反而将人放到地上说,“鸿渐,这是冒冒小叔叔,你之前不是见过的吗?爷爷在这里看着你,你去和小叔叔一起玩玩。你看小叔叔的魔方玩地多好,你要是喜欢魔方,爷爷回去也给你买一套。”
冒冒的手里抱着一个三块木头组成的魔方,每一面都有个小动物,听人夸他,特意把刚组好的一只黄色大花猫展示给人看,“花花。”秋里镇上人唤猫大部分都叫花花,陈妈妈也不例外,冒冒跟着奶奶时间长了,就管所有的猫都叫花花,一只猫就是一只花花。
鸿渐看了一眼,嘟着嘴纠正他说,“这才不是花,是猫咪。”
冒冒一旦认定的东西还很坚持,他把魔方往鸿渐跟前凑凑,短短的手指指着那只大花猫说,“是花花啊。”
所以当章时年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魔方争执的场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大人都在笑,也没人阻止他们。不过冒冒眼尖,爸爸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也顾不上和人说花花了,丢下魔方就往门边跑,一边跑一边爸爸爸爸地喊着。
章时年一弯腰将人举了起来,先亲了亲,又抱着往里走。大家都是闲聊,见他回来,话题不免就绕到了他的身上,他这两年的动作很大,除了能源,还把触角伸到了其他很多领域。
章元年就说,“听说你和德国那边在谈电动汽车的合作。”
章时年不意外他们会知道,他和德国那边的合作虽未公开,但已经谈了很久,也有了基本的框架,外界也不难打听,他拍拍冒冒的背,示意他和鸿渐去玩,“是看好未来的市场对这块的需求,特别是国内这边……”
少了那些半生不熟的亲戚,只有他们这些兄弟了,相处起来就自在很多,老太太带着女眷在隔壁房间里说话,这时让人送了两盘橘子进来。老爷子先招呼两个孩子过来,一人给他们一个,又让他们去给其他大人发,鸿渐看看四周的人,站着不愿意动,老爷子哄了哄,见他还是不愿意,就没勉强他,只让冒冒去送。
冒冒一手抓一个,老爷子说给这边的大伯伯一个,他就往章元年手里送,老爷子说给这边的二伯伯一个,他就往章梅年手里放,屋里这么多人,他都分地出来。他活泼好动,大家也愿意逗他,章梅年就摇摇手里的橘子说,“冒冒,你看我们都有了,你爸爸还没有着呢怎么办,要不然咱不让你爸爸吃了,行吗?”
章时年也配合地向他摊摊手,示意手中是空的。
冒冒瞪着眼瞅瞅,是其他人都有,就他爸爸没有,这时他做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动作,他踮踮脚把桌上剩下的半盘橘子全抱起来,连着盘子一起往章时年的手里一放,“爸爸。”
一屋子的人见此轰然大笑,章元年指指冒冒说,“可见这的确是个亲的。别人都是一个,他爸爸半盘。”
章时年摸摸他的头,递给他一个橘子,他就偎依在爸爸腿边自己剥皮,他现在会自己剥橘子了,但他不像大人一样一撕就是一大块,他是手指头一点点往下抠,他抠地很认真,聚精会神地盯着,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地毯上就落了不少玉米粒大的橘子皮,他这剥法,橘子瓣也经常被他抠地稀巴烂,汁水流到他指头上,他尝过,知道很甜,就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吮。刚开始他一往嘴里放,章时年是拿手帕给他擦,一放就擦,最后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开口说,“你让他自己吃。他吃完了再带他洗手。”
冒冒站了些时间,可能累了,就在爸爸脚边蹲下继续剥他的橘子皮,章时年见他撅着屁股蹲在那里胖嘟嘟的,就从后面踢踢他的屁股,冒冒就转过头来朝着爸爸笑,嘴上手上都是黏糊糊的汁水,章时年看他抓在手里的那只烂乎乎的橘子,很想拿过来给他丢掉,又见他吃地开心,到嘴边的话还是,“快吃吧。”
爸爸不招惹他了,冒冒就蹲在那里继续吃,过会章时年又踢踢他,冒冒这会可能累了,他又经常坐爸爸的脚,知道后面是爸爸,就毫无防备地向后一坐,章时年很清楚他的意图,两只脚向后挪开,眼瞅着冒冒要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他又用腿挡了一下。冒冒翻过身来双手抱住爸爸的腿笑,这番互动落到众人眼中,父子之间的感情多好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陈安修回来的也不算晚,章时年回来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回来了,晚饭是老太太负责张罗的,因为是家宴,章先年他们的夫人们也过去略略搭了把手,帮着做了些切切水果,摆摆盘之类的小零碎活,陈安修主动去厨房那边凑了凑,老太太没让他沾手,他就顺势出来了。
这次的人不算很多,但男男女女的也安排了两桌,饭菜上来,众人准备上桌,陈安修抱着冒冒习惯性地要坐在章时年旁边,这时坐在上位的老爷子朝他招招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