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说不知道, 陈安修也就不再问了,他平日里和李光明就来往不多,旧年仅有的那一点点情谊现在也剩不下多少了, 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管别人家这点细枝末节的闲事。自己家还有一大堆事忙不过来呢。不过后来大伯家和李光明撕破脸闹起来后, 陈安修回想起今晚和和吨吨的谈话,后知后觉地想到,也许从那时候起,李光明就对大伯的画起了心思。
从某种意义上说,陈安修猜的也没错,要说李光明那天完全信了吨吨的话也不可能,毕竟吨吨真的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是李光明从心底里很愿意去相信甚至期盼那些都是真的, 所以尽管并不十分相信吨吨说的,他还是按捺不住起了心思,在办公室的报纸上看到今天有画展, 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就请假带着部分画赶过去了。在那里他看到了被众人围拱的大画家谢半石,还有跟在旁边的吨吨。谢半石的大名就算他这个不懂画的人也是知道的,再看看这位大画家对吨吨亲近的态度。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火热起来。当然不是对吨吨,他是想到了既然吨吨身边有这样一位有名的大画家,还一口一个老师叫着, 那吨吨那天说的话很可能就不是小孩子的信口开河, 他应该是真的懂画, 这样一来, 起码那两幅画是真画的概率也就大大提高。心情激动之下, 他甚至想和吨吨打个招呼, 最好能请谢半石帮忙鉴定一下, 如果这样一位大画家说一句是真的, 那就没人怀疑是假的了。只是他刚想张嘴, 就对上那个孩子扫过来的眼神,淡漠的就像他是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一样。明明就在前两天,这个孩子当着他爸爸的面还会客气地喊他一声叔叔。
他稍一迟疑,等反应过来再想追上去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远了。他收起画跟着跑了两步,紧接着就被随行的工作人员拦下了。他冷静下来后想想,幸亏吨吨翻脸不认人,要不然真当着吨吨的面的被鉴定出来画是真的,吨吨再回家一说,只怕他大姑家立刻就要追过来要画。那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经此一事,李光明更加坚信他手里的这些画确实是值钱的,虽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大姑怎么会舍得将值钱的东西交到他手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应该是真不知道吧。大家都说大姑疼他,但他心里知道那疼也仅限于给些吃的用的,大多就是陈天齐医院发的,别人给的,他们吃不了用不了才会想起他,偶尔的会有几张购物卡,最大方的一次是将陈天齐一辆开了四五年在高速路上被人追尾的奥迪过给了他。当时说陈安修和陈天雨天天盯在后面想要都没给。但要说起借点钱,那可比登天还难。他在大姑家明里暗里提了几次想买房,大姑父要么不应声当没听到,要么和他讲大道理,说些父母养大子女已经很不容易,子女大了就要独立,不要总是惦记着父母长辈的养老钱。大姑话说地圆融些,也都是些老生常谈,要么说咱要找就找那种不图钱不图房只想好好过日子的好姑娘,要么就是咱们就不能有点志气使使劲找个女方带房的,说陈安修带着个那么大的孩子之前都有姑娘喜欢呢,咱一个单身大小伙子怎么就不行了。两人话不相同,意思是一样的,要钱别想。但现在是天上的馅饼往他怀里掉,他为什么不接呢。说到陈安修,好像比他之前听来的过地更好,山上铺了那么一大摊子,还来市区开了店,这就算了,竟然还给儿子找了个这么出名的老师。就是听说那些人的私生活乱,陈安修长那样,只怕玩地更花。
这一晚众人各怀心思,转过天来就是五号,五一假期即将结束,陈安修的农家乐这边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退房,邵中则和陈天晴也准备明天返回北京。
邵中则来这一趟,两家的父母也见了面,邵中则和陈天晴的事情就算是摆在明面上了。那陈家这边的亲戚怎么也该说一声,安排大家正式认识一下。尽管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不过礼数上还是要走一遍的。要不然亲戚们就该默认陈爸陈妈是不同意这事,大家也不会再多问。都是至亲,真等决定结婚了再突然通知人家,怎么都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就是见面吃个饭,也不是多复杂的事。而且这种场合默认长辈都是要给红包的。远点的也不用叫,要不然弄地像专门赚人家红包一样。林家那边的都见了,剩下无非就是陈家这边的亲叔叔亲姑姑。陈建明现下躺在医院里不用考虑,陈建友薛冰远在广州也不能为这点事特意将人喊回来。那就只有陈三叔,陈大姑和小姑了。最多再有陈天岭的爷爷奶奶。
陈爸陈妈昨天就和陈天晴邵中则商量过了,还是定在中午,免得晚上黑灯瞎火的,住在市区的还要山上山下来回跑。
对于这样的安排,陈安修和陈天雨也没什么意见,他们两个也不是主角,只需要听从指挥跟着忙活就行。
说是吃午饭,但都是亲戚,谁也不会真等到中午张着嘴来吃饭。柴秋霞离着近,来地也最早,吃过早饭就过来了。李文文放假在家可以自己带孩子,她多少也能轻松一点,可以出来走动走动。顺便给陈妈妈打打下手。不过陈妈妈这边也没什么忙的,“我说我在家里做点,再从小饭馆要点。壮壮不愿意,非要都从小饭馆要。我说前两天刚要了那么一大桌子,小饭馆里要的就不是钱吗?再说小饭馆里还有那么些等着吃饭的。我在家里炒点菜又不费事,现在也不是热时候进不去厨房。壮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