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槐花饭是民间的时令美食,做法简单,将槐花与面和在一起蒸了,吃进嘴里清香绵软,如同江南美人,让人欲罢不能。
这饭在北方最常见,南方也不少,陈松在上大学以前每年都能吃到,之所以上大学以后吃不到了是因为每年槐花盛开的日子他都在校园里待着。
如今终于再能吃到记忆中的美食,他很感慨,时光如流去哇。
听了他的感慨陆大鹏说道:“你们有文化的人真能瞎鸡儿想,就是个槐花蒸饭而已,跟时间有什么关系?我每年都能吃,今年春天还吃来着。”
说到这里他又习惯性的挠头:“耶?不对啊,槐花不是春天才有吗?这怎么到了秋天还有啊?不对不对。”
陈松说道:“你说这话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为什么会出现反季节生长情况?因为现在人类对地球环境破坏严重,加上小冰河时期降临以及厄尔尼诺现象的发生,诸多原因才导致你在秋天看到了春天的槐花。”
陆大鹏莫名其妙:“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滚蛋,怎么不是人话了?我没有讽刺你嘲笑你,我说的……”
“我没说你嘲笑我啊,我意思是你要是说的是人话,那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文化水平太低啊。”
“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这你也听不懂?”
“我听懂了,你嘲笑我啊,嘲笑自己的兄弟,这干的是人事吗?”
“草!”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收拾,很快捡到了许多槐花,足够一家人吃两顿了。
幸亏他们为了装野菠萝准备了大袋子,否则还真不好往家里拿。
带上槐花,怀揣对美食的向往,两人联袂返程。
至于野菠萝?这个回头再说吧。
回到家里陈松让陆大鹏去清洗槐花,他则上网查询槐花饭做法。
陈大仁和罗秋莲都去干活了,陈松今天想要孝顺一把,他要给爸妈做一顿美味的槐花饭。
蒸槐花饭没难度,用鸡蛋液混花生油搅和上面粉,然后放入锅里蒸就行,最后调制点酱汁蘸着吃。
北方喜欢蘸蒜泥,浙西南吃生蒜吃的少,陈松就做了个炸酱肉臊子,他觉得父母肯定喜欢吃这玩意儿。
他的感觉没错,回来后看到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槐花饭和炸酱肉臊子,陈大仁和罗秋莲大为欣慰:“儿子长大啦。”
陈松笑道:“说什么呢,我早就是个大人了。”
“你是大人了还不赶紧找对象?”
陈大仁的话让陈松心里一突,他摆上筷子说道:“来来来,吃饭吃饭,尝尝儿子手艺。”
“那绝对错不了。”罗秋莲给他以鼓励。
一人一盘槐花饭,陈松夹着蘸了炸酱吃了起来。
槐花确实有些老,吃起来没什么香味,不过炸酱味道挺好,它压住了槐花本身的味道,吃的四人还算是津津有味。
扒拉了几筷子后陈大仁忍不住感慨:“唉,这槐花放冰箱里冰的时间长了以后就是不行了,还是会老起来,味道也不行了。”
陈松说道:“那肯定了,什么东西你冰冻时间长了味道都不行,这槐花还是我现摘的,要是往冰箱放上一段时间那味道更差劲。吃啊,爸,你怎么放下筷子啦?”
陈大仁着急道:“你说啥玩意儿?这东西你刚摘的?不是冰箱里的?”
陈松问道:“冰箱里还有槐花吗?我不知道啊。”
罗秋莲更着急,她问道:“这些槐花哪里来的?”
陈松指着后山道:“山上槐树摘的呀。”
“我造你妈,那山上槐花能吃吗?它有毒不能吃啊!”陈大仁顿时就急眼了,“那是国槐啊,国槐花不能吃,你这么大的人了这都不知道?能吃的是洋槐花啊!”
陈松傻眼了:“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一个春天开花能吃,一个秋天开花不能吃!”罗秋莲一样很着急,“大鹏你可别吃了,国槐花有毒呀!”
还在继续往嘴里扒拉的陆大鹏问道:“真的假的?”
陈松赶紧掏出手机来谷歌,结果谷歌被弄出中国了,现在他用不了。
换了个浏览器他又查了一下,他爸妈说的一点没错,国槐和洋槐是表亲,一个原产亚洲一个是美洲,一个不能吃一个能吃,能吃的就是国槐的美洲老表。
不过陈松把它们认错很正常,这对表亲同属于豆科作物,外形很相似,盛开的时候也都有芬芳香味,没有生活经验的乍一看分不出它们来。
当然它俩还是有区别的——洋槐在春末开花,花后结实,荚果扁平,形如扁豆,而国槐在夏末秋初时开花,并且它的荚果为念珠状。
可怜陈松是研究的是动物学不是植物学,他又缺乏生活常识,于是闹了个大乌龙。
还有就是国槐花有毒,据说药神三连就是一代药神孙思邈碰到一个中了国槐花毒的病人后留下的回复:告辞,没救了,等死吧。
陈松当机立断说道:“赶紧开车去医院啊,都还愣着干什么?”
还好他们吃的不算多,国槐花终究不是剧毒之物,医生知道后就给他们开了催吐药,然后连连责怪他们:“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的槐花还能吃?算你们命大吃的不多,来,赶紧吐吧。”
陈松很羞愧,自己本想展现一下孝心,结果孝顺过度,差点把他爸妈给送到西天去。
催吐之后就什么事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吃的是老槐花,不好消化,毒素也就没法进入人体。
陆大鹏开车返程的路上忍不住就嘟囔起来:“这次不怨我,松哥我跟你说过了,有人跟我说来着现在的槐花不能吃。”
“你说的是不好吃,行了别说了,让我静静。”
他们回到家后先去把槐花饭扔掉,然后一看饭桌傻眼了,剩下的槐花饭不见了!一家三口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