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陈家内院。
“族长,三少爷病情突然加重,明日婚事,唯恐有变,或将择期。”
“婚事乃陛下亲定,冒然更改日期,有违圣意,朝堂之上,眼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陈家,不管如何,明日婚事,陈不凡必须给我站着出席。”
“可是……三少爷已经完全陷入昏迷。”
“族里不是还有一颗大元丹吗?”
“大元丹珍贵无比,给一个外人服用……”
听到外人两个字,陈落眼中异色闪过,脑中不禁浮现十八年前的情景。
“当年抱回不凡的时候,本指望他光大门楣,耀我陈家,却不想……唉,这些年花费在他身上的的人力财力堆叠如山,如今又……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命,不管以后会是怎样?至少现在他必须给我将门面撑起来,我陈落丢不起这个人!”
“当年收养陈不凡已是错误,我们不能一错再错,如今大少爷修为已至天虚,此时若是服用大元丹,将一举突破桎梏进入金婴。”
“我知道,只是这一次联姻,事关重大,个中原因,你应比我更为清楚才是。”
“话虽如此……”
“快去取大元丹吧!”
八长老摇了摇头,大步离去,这时,一道身影从高空掠下,转瞬闪进屋内,待虚影渐渐重合,少年清秀的面容缓缓浮现。
“父亲,我与秀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娶她的是我,而不是陈不凡那个废物。”
“放肆!”
陈落手掌高高举起,却又突然顿在空中。
“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不仅你我难逃一死,整个陈家也要跟着陪葬。”
“没有了秀云公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身为陈家长子,不思上进,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要死要活,成何体统,你三弟与秀云公主的婚事皇上亲点,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父亲!”
“来人,将大少爷关进密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也不知道我陈落这一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一拳重重的拍在案桌上,陈落满腹不快。
“十八年前,斩获屠龙宝剑,本以为可以振兴陈家,不想剑身封印太过强大,至今无法解开,八颗龙蛋,毫无动静,两件旷古珍宝在我手中俨然成了摆设品,唉,现在连不凡也……”
陈落坐下,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喝口清茶,这时,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太医说……三少爷怕撑不过今晚,您快去看看吧!”
咣当一声,陈落手中茶杯应声而碎。
……
“面色苍白,脉相虚无,眸光黯淡,气息微弱,生机正在快速消散,此乃消逝之象……”
陈落深知儿子命悬一线,当即盘腿而坐,精元流转,淡淡精纯能量,缓缓注入。
“大元丹怎么还没有取来!”
“八长老……应该……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你们快去看看。”
“是。”
陈落焦急万分,目光不停望向门外。
“不凡若是离逝,那么我陈家的衰败也将在这一刻急剧上演,不凡,你可要为陈家争口气啊!”
正此时,八长老取药归来,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黑色的匣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大元丹……刚刚被……被大少爷给……吞了。”
“我不是锁住他周身大穴了吗?”
“大少爷似乎早已突破至金婴境界。”
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本该激动的陈落却是愤怒无比。
“没有大元丹,不凡起死回生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
感受着那不断消逝的生机,陈落摇了摇头,收回双掌。
八长老道:“如今之计,唯有如实禀明陛下。”
“大婚一事,已召天下,四方宾客,汇聚帝都,如若取消,皇家威严,荡然无存,此事表面只是联姻,内里却牵系诸多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陛下知情,也不会冒然而为。”
“那现下如何是好?”
“不凡一生曲折,自小经历无数灾难,但愿这一次吉人自有天相。”
“即便三少爷能挺过这一关,明日婚事也不能正常出席,族长还是早做打算。”
“我自有主张,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
“你们听说了吗?陈家三少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我家小妹在陈府当丫鬟,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陈府外浮内虚多年,不复当年,此次联姻,本欲借助皇室东山再起,不想……”
“如果陈不凡撒手离去,陈家与皇室的计划落空不说,更将沦为笑谈,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皇室既然要与陈家联姻,为何不选长子陈修武,而是选了陈不凡这个药罐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皇室主动与陈家联姻,正是看中了陈不凡体弱多病,不久人事,才会将秀云公主下嫁。”
“此话怎讲?”
“秀云公主,天资超群,十四岁拜入天阁门无上道人门下,历经四年,修为精进,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条件,皇上会轻易将她许给一个药罐子?怕是皇帝老儿早就知道陈不凡不久人事,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不凡会在这个时候生死垂危,打乱全盘计划。”
“你这样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管陈不凡是生是死,这场婚姻箭已在弦,皇室铁定不会拉下脸面悔婚,至于陈家,又怎会公然违背圣旨,即便双方都有悔婚的意思,可是谁也不会率先挑明,这才是这场戏最好看的地方。”
……
深夜,陈府内院。
冷月高悬,月光轻洒,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银色光辉下。
春风如诉,拂过院中那一片花海,淡淡清香,弥漫开来。
一道身影,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