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舒容,徐知行有些微讶,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在小卖部的汹涌人潮中准确地把自己给认出来的。
然而在他开口后,舒容却仍是一言不发。
一旁的耿秋则已经很自来熟地拍上了舒容的肩膀:“哥们儿,你也是学生会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说罢,他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徐知行,“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他叫舒容。”徐知行朝眼前的人勉强笑了笑,“情书那件事我已经和付学长讲清楚了,不好意思上次打扰到你。”
而且,不就是放错了一封情书吗,除此之外他应该也没有其他地方惹到这个人吧?他俩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舒容看着自己的表情那么奇怪,望上去一点儿也不友善。
这时不等舒容开口,耿秋便惊讶道:“原来你就是舒容?”
他有些兴奋,开口就很热情地说:“你和徐知行认识啊?那我请你喝汽水呗。”
瞥了站在旁边明显愣住的徐知行一眼,舒容也笑了一下:“谢谢。”
待耿秋兴高采烈地挤过去买汽水了,徐知行才问道:“你找我干什么?我说了,情书的事情我和付学长都讲清楚了......”
“我知道,”舒容顿了顿,“那天是我不对,我也不想你误会,所以才准备找你解释。”
听了这话,徐知行反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盯着舒容的微笑看了一阵子,半晌后才迟疑地摇头道:“呃,那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没有误会什么,毕竟确实是我先弄出乌龙来的。”
舒容道:“那就好。其实这件事也挺巧的,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徐知行还没回答,那边耿秋就灵活地从人群中重新钻了出来,一手一瓶汽水,胳膊肘里还夹着一瓶:“来来来,见者有份。”
又谢了耿秋一声后,舒容才看向徐知行轻声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啊...?哦,好。”
徐知行只来得及蹦出这三个字,舒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舒容走后,他才转向耿秋问道:“你之前就认识他?”
耿秋道:“当然,隔壁班的舒容啊,你难道没听说过?偏科奇才,别人都偏理科就他偏文科,据说答题能做到和标准答案相差无几,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他家里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
接着他就说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企业名字,属于去问上至八十岁的老头和下至五六岁的小孩他们都能马上脱口而出的程度。
又发了一会儿懵,徐知行才道:“他刚才说他要和我做朋友。”
“那不好吗?”耿秋喝了一大口汽水,“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和大少爷一起玩了。哦,不过我还听说他性格有些奇怪,所以几乎没有朋友,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人清楚这一点。”
确实是有些奇怪。徐知行默默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耿秋又安慰道:“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小毛病,反正他大概也不会和你深交吧,你做好表面功夫就行了。”
打量了他好几眼,徐知行道:“我怎么感觉学校里就没有你没‘听说’过的人。”
“那可不,以后有需要的话再来问我。”耿秋洋洋自得。
此时预备铃也响了起来,两人随即打打闹闹地回了教室。
之后又一连过了两三天,徐知行再也没见到舒容出现,他便也觉得那句所谓的交朋友大概只是对方随口说出的客套话而已,当下便稍微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的是,他刚忘记了这件事,舒容就又像个阴魂不散的影子一样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这天周五轮到徐知行值日,和他一起的同学因为有事所以提前先回去了,他只能独自留下来打扫教室。
因为最近天气炎热,教室也脏得很快,需要天天拖地,徐知行便拿起水桶去了卫生间。等他拎着水桶回来的时候,便错愕地发现有人正坐在教室的窗沿上,将无依无靠的后背对准了大开的窗口。
他们教室可是在四楼。
“同学,你......”徐知行刚一开口,对方就望了过来,他还没看清那张脸,就已先认出了那对眸子。
看到他来,舒容道:“你做值日?”
徐知行呆了一下才点头,“你不回家吗?还是说你找我有事?”
盯着他,舒容抿出一个笑来:“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下子徐知行更不解了,他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最后索性放弃探究那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自顾自闷头拖起了地。
舒容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两条长腿垂下来,时不时轻轻晃动一下。他的表情比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平和了不少,至少没有了那种隐约的居高临下的姿态,连笑容也显得真诚了。
徐知行一边拖地一边偷觑,心里越来越赞同耿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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