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徐知行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来:“什么做什么...?”
舒容没言语,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不过徐知行到底没心情猜他究竟在想什么,最后还是低下头吐出了没有两个字。
后颈伤口处敷满了消炎止血的药,冰凉之中又带着几分难以忽略的刺痛,就像舒容朝着他望过来时的视线一样。徐知行实在忍不住想去碰,却在接触到皮肤之前被舒容握住了手。
他来不及躲闪,倏忽间,舒容就已经逼近了他。
“可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离得太近,舒容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直往他因为擦了药而更显敏感的颈侧撞去,几乎是瞬间就令徐知行瞳仁微缩,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将舒容的手甩到了一边。
忍住想摸脖子的冲动,徐知行强装镇定道:“我和学长在一个房间里,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沾到。而且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是因为你误判形势,我相信你说的话才留下来的,甚至还为此受了伤,你现在却想回过头来指责我吗?”
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停下来后才惊觉自己把心里话都倒出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怨舒容。
但面前的舒容在听完他说的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听起来不像嘲笑。
皱眉看着他笑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徐知行彻底绷不住了:“有什么好笑的?舒容,你知不知道你......”
他想说你知不知道你和正常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谁知舒容却在他把话说出来之前开口道:“这是你第一次和我生气,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你。”
徐知行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断掉的脑神经才重新连接起来:“......所以看到我生气,你就很开心是不是?”
舒容摇摇头,一脸诚恳:“不是。”
这个时候徐知行也不想再和他狗扯羊皮了,直接就站起来冷冷道:“既然学长已经吃了药,那我就回去了。”
“你不想留下来吗?你昨天都没能和他说上什么话。”舒容歪头看着他。
一边在心里暗骂他一个alpha学别人卖什么萌,徐知行一边坚定地拔腿就往外走:“不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工作要处理,你就好好照顾学长吧。”
然而舒容也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他还要人照顾?只是一个发情期罢了,睡一觉就好。还有,你要走也不和他说一声吗?”
扭头看着他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徐知行又想起楼上的付今非,的确是有些放心不下来。但他也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因此只能狠狠心道:“那我和他说一声后就走。”
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来到了付今非的房门前,深呼吸一口气后才抬手敲了敲。
等了半晌也无人回应,徐知行犹豫一下,便轻轻拧开了门走进去。
房间里虽然拉着窗帘,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付今非。男人双眼紧闭,额头上顶着降温用的冰袋,脸颊的红意也已消退了,应该是已经没什么大碍。
徐知行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便只能压低声音轻唤道:“学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见付今非没反应,他便又说了一次,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学长,你还好吧?”徐知行谨慎地站在原地,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片刻后,付今非才哑着嗓子出声了:“嗯,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你有没有受伤?”
徐知行没好意思说自己被他咬了的事,只能含糊地表示无事发生:“我还好,学长你要注意休息,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处理,所以要先回去了。”
闻言,付今非似乎想坐起来:“那我让舒容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徐知行赶紧阻止了他,“学长,你就好好休息吧,别管我了。”
付今非叹了口气:“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和他道别过后,徐知行下了楼又看见舒容站在楼梯口等自己,手里还攥着车钥匙。
“我送你吧。”
但徐知行还是拒绝了,毕竟他说的要离开,真正的意思是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默默看了他一眼,舒容终于让出了路。
回程路中,徐知行把额角抵在了出租车的窗玻璃上,好让那丝丝缕缕的凉意抚慰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薄荷的味道太浓了,闻着闻着,徐知行竟然感觉头脑慢慢清醒了一些。
......看起来是比葡萄味好。
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能这么想属实是有些苦中作乐了。
回到家后,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徐知行却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瘫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后,就进到厨房里找了点保鲜膜把伤口草草包裹了一下,然后便洗澡去了。
打开热水后,他又嗅了嗅自己,果然是一身的薄荷味,只要鼻子没坏掉的人都能闻到。摇摇头,徐知行疲惫地往身上打了一层厚厚的沐浴露。
洗完澡后,他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于是不顾时间尴尬,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醒来时,只觉肚子饥肠辘辘,随手一摸放在枕边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已满得装不下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后,徐知行选择重新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一直睡到了傍晚才起床,打开手机才发现电话和信息都来自舒容,便以工作忙碌为由随便回复了一条。
把信息发过去后,那人的电话没多久就打来了。
“你刚才一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