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林杏儿先是与胡大庆说好,每半个月来取一次货,等再做三个月她就收手,之后如何暂时待定。
胡大庆虽然可惜,但也尊重她的意见,至于原因是货没了、还是她不想干了?他都绝口不提。
这几天逗逗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不,都快到晌午了它还没归家。
林杏儿戴上草帽出门寻它。
山上山下全都寻了一遍,连根狗毛都没看见!林杏儿有些担心,前些天逗逗为了保护她被很多村民记恨上了,如果它单独在村里游荡……
想到这里她赶紧往村子里走,挨家挨户地找。
正午的阳光明媚暖和,走了好一阵,瓷白的小脸上冒出细小的汗珠。可除了下地回来的老乡,她根本没瞧见逗逗的影子。
这会儿刚经过拱桥,树下躺了个醉汉,身边倾倒着空酒瓶,那股酒臭隔了老远都闻得到。
林杏儿眼里闪过厌烦,本想远远的过去,可那醉汉竟然晃悠着爬起来。
“是你……”
“你给老子站住!”
“怎么?大白天的你还想借酒装疯?”林杏儿毫不畏惧,方勇要真敢动手,她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哼,臭娘们儿你别嚣张,就算你能护住她们一时又怎么样,到时候她们还不是要回家!”
他平平无奇的五官扭曲着,那顶天的啤酒肚让他行动起来慢吞吞的,简直蠢笨如猪。
林杏儿:“你什么意思?”
“呵,老子劝你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我可是知道的,你就住后山……”话未说全,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是啊,我是住后山没错,可你家在哪儿我也一样知道,不光是我还有全村的人也都清楚。你要是敢再犯浑,那后果就不是像这次这么简单了。”
她俏脸绷紧,眼神坚定,在气势上完全压了方勇一头。
“哈哈哈老子会怕你这个黄毛丫头?你就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臃肿的男人狞笑着离开。
烟尘激起,消失的逗逗跟阵风一样刮到面前。
“逗逗!你还知道找我啊?”林杏儿拖着它耳朵教训着。
这小东西一跑出去就准没影儿,贺家的围墙它两腿一瞪就能翻出去,可她又实在舍不得把它栓起来。
打又打不得,只能这样耳提面令让它长长记性!
回家后林杏儿总觉得心中不安,方勇那个样子根本没有半分悔意,只怕等芳嫂她们回了家他会变本加厉地折腾。
于是她拿三袋糖贿赂了村里一群熊孩子,请他们帮忙注意看村西头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群皮孩子每天都在村里头瞎晃悠,到哪儿玩都是玩,通常一晃就是一整天,就这样都能被奖励珍贵的糖果?这种好事他们自然是争抢着做。
于是每天,皮孩子的头头狗蛋就会跑到贺家来跟林杏儿汇报情况。
前几天都相安无事,直到这天傍晚。
“杏儿姐姐!开门啊!”狗蛋在外边狂敲门。
林杏儿跟贺祁他们正在吃晚饭,只听见狗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家人!那家人出事了……”
芳嫂家的围墙加高过,狗蛋他们都是小孩儿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听见男人的怒吼和女人不断的尖叫声。
“芳嫂提前回村了?”林杏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抓起外套袄子就准备出门。
“杏儿!”贺祁拉住她,他浓眉紧拧满眼担忧。
“我陪你一起。”
两个小的跟逗逗留家,贺祁带着林杏儿跟狗蛋一起下山。
夜色渐浓,狗蛋跟小伙伴穿梭在黑暗中挨个敲响了村长、支书的家门。
公社里空空如也,今晚值班的人偷懒了。
办公室离干部宿舍不远,林杏儿闯了进去一通敲锣打鼓让他们派人去村西头阻止凶案。
这会儿还到休息的点,大部分人都还在喝茶闲聊。
干瘦的老头儿擦擦眼镜出来,“干什么!哪儿来的疯子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等一下,我认识她。”台阶上站了楚韵白慧慧等人。
戴眼镜的老头是党支部的会计,平时兼点行政工作,大小也算是个官。他不耐烦地说:“什么凶案?我们胡家村近年来可太平得很!”
林杏儿:“有人看见村西头的方勇又在打老婆,就是现在,情况很危急!你们赶紧派人去看看吧。”
“又?娘的,那家母女不是在县医院吗?”
“难道提前出院了?”眼镜老头儿跟旁边几人小声交流着。
时间不等人,林杏儿赶紧刺激几句,“上一次方勇就差点把人打死,你们忘了?再晚一点儿恐怕就来不及了。”
“老冯啊,我看这事儿拖不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院子里人头攒动,夜灯下每个人的表情瞬息万变。
冯会计被说动了,派人去看看总是保险些,真要是出了事你说不报还好,这人家都把消息递到眼前了,如果他们不作为之后一定会落人话柄。
“好,走!赶紧带路!没事儿都跟上好多个照应。”
林杏儿心里一松,朝楚韵她们递了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她跟着人群一起往村西头赶。
两人宿舍,俊美的男子半躺在床上。
“老苏,你初恋又来了,不过她是来报信儿的,似乎村西头那边有人搞家暴。”
“是吗?”苏暮懒懒地抬眼。
村西头,那应该又是那个什么芳嫂,她还真会关心别人。他酸溜溜的想。
“诶,你不去看看?”
“我去干嘛。”浅浅一个白眼递给兄弟。
“听说那家男人膀大腰圆的,万一他耍浑误伤了你初恋怎么办?你不心疼啊……”
本来是调笑的戏言,可没想到苏暮认真了,他抓起外套就往屋外冲。
那损友急忙道:“哎哎!你真走啊?!”
手电的光在夜幕下张牙舞爪,几拨人马从不同方向赶往村西头,狗吠时起时默,躁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