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不起眼的角落里,尼薇塔斯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火红的头发颜色都黯淡下来。
赤着脚走到尼薇塔斯身边,拉娜怀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对不起——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然后同伴就把你传送走了,舞衣坏了,能麻烦你挑件更普通的再做一次准备工作吗?”
死鱼眼的尼薇塔斯幽幽的说。
“我知道,成年的大人,特别是热恋的人最容易一起出现的突发性不舒服,对正当年的年轻人来说相当难以治愈,几乎算不治之症。”
相当具有暗示性的调侃,脸皮厚如拉娜也尴尬的咳嗽两声,才能继续问。
“我看时间还有,我们快准备吧。”
“不行,下午的时候我去找了所有有参赛资格的朋友,结果母亲的人早就找过她们,她们全都答应了不会直接帮我做什么。”尼薇塔斯无精打采的说。“违背约定是很严重的事,重义气的舞者们毁掉约定,就是毁掉自己的名声。”
她强撑着,对拉娜展开微笑。
“你走吧,对不起浪费你这么长时间。”
拉娜想了想。
“不能跟你交换,让你得到上台资格,那我呢?”
尼薇塔斯眼神一亮,很快又摇摇头。
“你的确可以上台,但是你说过自己不擅长舞蹈,我又不能故意藏拙,镇长每年都在看各种比赛,善于舞蹈品鉴,发现我露怯会认为我轻慢她的儿子,绝对会记恨。”
的确,拉娜只能说不出错的舞技,跟艾泽尔大陆最顶尖的舞者们同台竞技简直是在开玩笑,任何职业的成功者都不是一朝一夕,或者投机取巧能比得上的。
拉娜不自觉的咬着指甲思索起来,然后手被安斯艾尔轻轻拍开。
尼薇塔斯看着他们两个人,疲惫的抱住头。
“别管我了,你说图特先生很喜欢我,我嫁过去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拉娜皱起眉,拍拍她的肩膀,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币递过去。
尼薇塔斯抬起头,虚弱的笑笑。
“都说过不要啦。”
“那这一枚银币,我就当做是委托的报酬收下了。”拉娜站起身,舒展下身体。“会用一些投机取巧的办法,你可别生气。”
直到登台,看到十号位置的身影不是熟悉的朋友,尼薇塔斯还是没明白,奇怪的冒险者要做什么才能赢自己。
台上和台下都一片骚动。
原因很简单,十号舞者不像其他舞者一样穿着舞衣,反而穿了一身药剂师的长袍。
从一号到九号,舞女们大多穿着华美闪耀的裙子,露出完美的曲线,男性的舞者也免不了沉重的装饰来点缀□□,唯有十号是遮掩甚多的长袍,整个人透着股不合时宜。
每名舞者都有所属的高台,等时间结束时,哪个台子下面用钱买来的特供花朵多,谁就取胜。
怀着不安的心情,尼薇塔斯挥动起柔软的手臂。
再她迈出第一步时,闪耀的火光卷走了全场的视线。
不管是台上,台下,还是特殊观众席,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十号高台上燃起的魔法光芒。
与其说跳舞,更像精密的计算着什么,每次从袖口滑落出的药剂被用各种角度碰撞着,溅射出的魔法光芒流连在夜色中,非要说是跳舞,那说饱含各种流光和烟雾的药剂在跳舞更妥当。
尼薇塔斯还在跳,舞者舞动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事情打扰,这是母亲从小在教学时的铁则。
在新鲜夺目的魔法,也难以掩饰她舞蹈的光芒,每一次落地时轻盈的旋转,极妍的姿态,人们钦慕的目光不自觉的转向她。
其他的高台上也是同样的,然而代表分数的花朵集中堆积在尼薇塔斯和十号台的台下。
分不出哪个台子更高一些,尼薇塔斯的心紧紧的悬着。
一个高挑的身影,在卫兵的帮助下笨拙的挤进场内。
图特的怀里抱着很多花,他不常运动,一点路就累得气喘呼呼,喘了好久的气才能抬起头大喊。
“尼薇!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靠妈妈来逼你在我身边,你不喜欢我真的太对了,谁都不会喜欢我这种人。”
跟他一起来的卫兵们,把少爷刚买的花从怀里扔到高台下。
不少人都认识镇长这位不喜欢外出的儿子,特殊观众席上,镇长气的浑身发抖,难堪的站起来。
“图特,你在干什么,对着一个舞女说什么呢,哪里轮的到她来挑你——!”
火辣辣的目光击中到她们三人身上,被当众羞辱的尼薇塔斯仍在跳着,在高台上旋出完美的舞步。
图特直直的跟母亲对视,想到尼薇塔斯就在自己身后,他第一次有勇气说。
“妈妈,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喜欢尼薇塔斯,她是能自己跳出那么好看舞蹈的舞女,我是一事无成的贵族少爷,是我配不上尼薇塔斯。”
他对着高台扔下怀中的花朵,对尼薇塔斯说。
“母亲当初选择浮沫花作为投票花朵,是因为我的父亲,他说‘所有花朵凋零后都会坠地,只有浮沫花会升空,高高的飘入云端,和风一起在世界中永存,就如我们之间的爱情。’所以在父亲死后,母亲来到这个唯一产浮沫花的小镇做镇长。我带人买下了全小镇的浮沫花投给你,不是为了强迫你做我的未婚妻,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情,就像浮沫花般永存。”
尼薇塔斯没有回答他,全世界人都在耳边远去了,只剩下必须要完成的舞步留在她的心里。
阿菲尼笑着走到镇长身边,搀扶她坐下,然后对高台上的尼薇塔斯说。
“尼薇亲爱的,不要和图特闹脾气了,看你们年轻人吵架,非要吵到明面上来,真让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头痛。”
她多情温柔的声音,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