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大殿中坐着的都是皇族中人,他们深知太后性格。
自从故太子起兵失败被杀,太后深居慈宁宫,只是偶尔问一下事情,基本上没有再走出过慈宁宫的大门。
如今,不仅出席宴会,还对贾蓉之妻秦氏,亲若母女。
不,就算是母女也没这么亲。
这让他们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有些错愕,也有些难以置信。
“上皇、陛下。”
跪在地上的贾蓉一瞧,好吧,你们忘记了我,我提醒你们一下吧:“臣...”
“哦...”
这时建元帝似乎想起,贾蓉还跪在地上:“贾安国起身吧,贾安国有功于大周,昨日又为大周立下大功,今日朕奉父皇上旨,母后懿旨,邀请大周功臣,参加一次宫中宴席。”
要是以往,要是因为太上皇上旨,筹办什么宴会,建元帝都会很抗拒。
现在,建元帝竟然出奇没有这种感觉。
太上皇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坐直身子。
只是一双眼睛,老是向秦可卿那里瞄。
自己的孙女,没有见到之前,思念非常,但不会有更多情绪。如今见到,太上皇内心愧疚,心疼,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只感觉,自家孙女怎么都看不够。
“今日,我就是一个家翁,老六你主持宴会吧。”
太上皇心绪不定,也没心情主持宴会。
建元帝微微颔首,太上皇这是没心情搭理皇族宗室,老人家这是看孙女要紧。主持宴会,不就要被耽误看孙女?
心里微微一叹,太上皇皇孙、孙女何其之多?
重孙成人的也不少,也没见太上皇疼爱哪一个,似乎都不是很待见。
建元帝也不得不感慨,怀德太子纵然是起兵逼宫,最终兵败自杀,依旧无法动摇太上皇心中,最疼爱的儿子的地位。
如今,这种疼爱延续到怀德太子之女身上。
大殿中的皇族中人,有些麻了。
太上皇、皇帝、太后,今天都很不正常。
家翁?
家翁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个老头子。亲切一点,就叫爷爷。
太上皇今天做谁的爷爷?
大殿中,这么多皇孙、孙女,也没见太上皇亲近。
难道是...
再看看太后都快把安国县公诰命夫人,搂在怀中掉泪的太后,大殿中的皇族中人,感觉不可思议,心神震荡:“这是哪一位王爷,或者皇帝在外的私生女不成?”
然而,太上皇对皇帝并不亲近,甚至掌控大权,都不放给皇帝。
太后唯一皇子,就是自杀的怀德太子,其他王爷,就算是皇帝的私生女,也不会如此怜惜吧。
何况,安国县公诰命夫人,是工部营缮司秦业之女,也与皇族扯不上关系。
如此说来,贾蓉圣眷正隆,已经恩荣到了太后这里?
只是,太上皇、皇帝为何频频看向安国县公诰命夫人?
难不成...
嘶...
安国县公诰命夫人,的确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他们见到了,都怦然心动。
太上皇与皇帝,同时看上安国县公之妻?
夺人所爱?
再看看逐渐被冷落的贾蓉,他们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看向贾蓉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甚至是怜悯。
你就算是再宠妻,太上皇与皇帝看上你的妻子,你如何反抗?
“苦了你了。”
这时候太后幽幽一叹,声音发颤,带着无限怜惜:“这都是贾安国之过,不声不响的,跑去山海关从军,让你从十五岁,苦等五年...”
老姑娘再嫁,当初她的孙女,经历了何等苦楚与绝望?
秦可卿内心一直都是茫然的,太后对她过于关心。这种关心,让她很不自在,也很不适应。
但是太后真的很慈祥,像是奶奶一样疼惜她一般。
太后的怜惜,秦可卿柔柔看了一眼站着的贾蓉:“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报效国家,安抚黎民,上报君恩,封妻荫子。这是我夫君说的呢...”
太后一愣,秦可卿继续说道:“再说,我也不是白等,夫君对我很好。”
作为过来人,秦可卿眸子里的柔情蜜意,根本瞒不住太后。原本心中满是怜惜的太后,反而心情好了起来。
自家孙女,诉说自己的幸福,其实是在维护自己的丈夫。
“贾安国还站着做什么,赐座...”
这个孙女婿,没让自己的孙女受苦,在她这里算是已经过关。
太后懿旨,太监宫女,却下意识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微微皱眉:“太后吩咐,你们耳朵聋了?”
太监宫女慌忙在最末尾增添座位,然后太后一指自己下首不远,忠义王上首:“贾安国的座位,放在这儿。”
这是逾制!
外臣参加了皇族宴会不说,一个县公的座位,竟然在他这个亲王上首。
这是让他这个亲王,如何自处?
他不是太后亲子,就如此羞辱他吗?
不止忠义王脸色一瞬间难看,其余皇族子弟,也是一个个错愕不已。
贾蓉贵为县公不假,然而他们身为皇族中人,哪一个不比贾蓉来的尊贵?
贾蓉敬陪末座,参加皇族宴会,已经是逾制,已经是超规格的待遇。如今要在忠义王上首,仅在太上皇、皇帝,太后、皇后之下?
纵然是恩宠,也不是这种恩宠之法。
这是把整个皇族,置于何地?
太上皇与皇帝究竟要做什么?
不会如此昏聩吧。
贾蓉也是有些意外,非常意外。
但是贾蓉,明白太后的心意。
人家这是想要自己的孙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管你皇族千千万,整个皇族中,唯有秦可卿,拥有太后血脉。
你们算啥?
但是,贾蓉还是要站出来,劝几句的:“上皇、陛下,太后这不符合...”
“还愣着做什么?”
太上皇根本没搭理贾蓉:“按照太后吩咐的去做。”
于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