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七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稀疏花白,国字脸上长了不少老年斑,手里杵着一根木雕拐杖。
“许老好!”
江晓白恭敬的问好。
许守业道:“江先生既是林兄的忘年交,也就是我的小友,不需客气,进屋说话吧!”
“好的。”
江晓白答应进了门,门庭样式为如意门,青砖砌的影壁也没有须弥座,综合两样,看得出这座四合院在以前应是普通人户的宅院。
不过,院子里收拾的不错,干净而整齐,里面放着一个大水缸,四角都载着一棵海棠树,四五米高的样子,树上的叶子己经落下,但挂着不少海棠果,黄中有点红,看起来别有风味。
两人穿庭过院,进了客厅,里面一个老妇人正坐在火炉子旁边,正是许守业的老伴儿李湘玉。
她看起来比许守业年轻不少,约莫才六十不到的样子。
许守业简单的介绍寒暄过后,江晓白落座。
李湘玉给他泡了茶后就一言不发,似乎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喝过茶后,直接进入正题,许守业带江晓白看过房子后,就谈起了价格。
这个四合院说不上精美,但胜在大,江晓白总体上很满意。
许守业开价三万五,并且只是卖房子,屋里的家具什么的都会搬走。至于交房的时间,也早就谈好了,三天之内许守业就会把房子交付。
想着自己在天京肯定不止停留三天,时间上充足,江晓白没有意见,也没有还价,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双方签合同、付款、办理过户,忙完就到了中午。
许守业道:“中午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江晓白道:“许老,您找地方,我请您。”
许守业道:“胡同前面有一家涮羊肉,地道的天京风味,我们去那里吧。请客的事,你就不要争了,总要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
江晓白没再客气,说道:“那就叨扰一顿。”
许守业笑笑,领着江晓白朝他说的涮羊肉馆子走去。
没多久,两人到了地方。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饭馆,门头上挂着“京都涮羊肉”的木雕招牌,左右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刚到门口就闻到浓郁的羊肉味。
“许教授您来了,今天几位?”
许守业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后店员就热情的招呼。
“就两位!”许守业应道。
“好嘞,这边请!”店员应唱一声,引着许守业和江晓白去了店堂里,里面支着大小不一的七八张桌子,其中大多都坐着食客,还剩下两个空桌。
在一张小桌子旁坐下后,许守业点了菜,对江晓白道:“来天京就要吃涮羊肉,才有京味儿。”
江晓白笑笑,上一世他来天京也喜欢吃涮羊肉,只不过后世的涮羊肉火锅店大多都装修的富丽堂皇,没有眼前的市井味儿。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老百姓才喜欢市井味儿,没想到许教授您这样的知识分子也会喜欢。”
许守业道:“教授就不食人间烟火啦?我从小就在皇城根下长大,后来出国了,但吃不惯洋面包,还是喜欢咋们天京的涮羊肉。”
说话间,似陷入了回忆,继续道:“记得小时候,爷爷跟我说别小看这涮羊肉馆子,你看这吃涮羊肉啊,一鼎铜锅,一锅沸水;一把蔬菜,一袋羊肉;一碟新调的蘸料,一壶陈年的老酒。这里面摆的是锅,看的却是世界;放的是酱,尝的却是生活;蘸的是料,品的却是人生。”
江晓白笑着道:“还是许老您们这些教授说话有水平啊,从一锅涮羊肉里就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来。我们老百姓啊,吃涮羊肉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许守业道:“小江你就别装了,长庚来信可都跟我说了,你可是了不起的美食家啊。”
江晓白摆摆手:“也爱好做法而已,说不出您说的那些人生境界。”
两人说话间,店员端来火炉和铜锅,一会儿又上了两大盘羊肉,还有两盘青菜,羊肉细薄如纸,青菜水灵灵的新鲜。
“两个人,我就点了两荤两素,吃了不够再加。”许守业说道。
江晓白道:“北方的菜都是大盘装的,四个菜足够我们两个人吃了。”
许守业道:“北方人豪爽,装菜用大盘,喝酒用大碗,不过我不会喝酒,小江你喝酒的话,来一瓶二锅头。”
江晓白急忙拒绝:“许老,我平时也不怎么喝酒。”
许守业自己不会喝酒,也就不再继续劝酒,等店员送上蘸料,两人就开始吃菜聊天。
吃到一半,江晓白借故上洗手间去把账结了。
8块钱,不算便宜,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吃个两三回。
江晓白在青州开的辣啦辣火锅,菜品远比涮羊肉要丰富,一餐下来也就十块八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