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鼻子一酸,连忙低头,掩饰红红的眼圈。
受了委屈,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可是,姐,我是男子汉,不能总让你保护我,一个人扛起那么重的担子啊。
我也想……保护你啊!
叶枫记下了被叶老头指着鼻子,说“不算人头”的屈辱。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打拼出头。
不仅是为了狠狠打这些人的脸,更是为了家人,不做她们的负担!
“那按人头算,分家要给叶向红和叶清月同志她们三分之一。”
妇女主任再次开口。
叶老头虽然肉痛,但也不再反对。
接下来,便是清点家当。
为了公正,妇女主任和大队长两人,跟着叶老头他们一起进屋。
叶老头刚进屋,就对陈玉兰使了个眼色。
陈玉兰会意,就要趁人不注意,先去别的屋子,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
“啊!”
可突然,叶枫痛呼一声,捂着心口,精准地倒在了陈玉兰身上。
陈玉兰下意识就要推开这个碍事的病秧子。
可妇女主任和大队长的视线扫了过来。
她作为外人眼中的好婶婶,不得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扶住了叶枫,“阿枫,你咋啦?”
叶向红看儿子不舒服,就要上前。
一只手却悄悄拉住了她。
“娘,你别说话,跟着我就好。”
叶清月在叶向红耳边悄声说道。
刚才陈玉兰想溜走的动作,她也看在眼里。
不过,还没等她出声,一直与她寸步不离的叶枫,却往那边跨出几步,接着捂住心口倒了。
姐弟俩虽然没有在语言上交流,可叶清月还是秒懂了叶枫的目的。
叶向红看了眼女儿,那张木讷的脸上,带着些许茫然。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听了叶清月的话,站到一边,仿佛一个木头人。
“二婶,我不舒服。”
叶枫一脸痛苦,抓住了陈玉兰的袖子,不让她有溜走藏东西的机会,“你能不能留在堂屋,陪我坐会?”
陈玉兰还惦记藏东西的事,立刻拒绝:“你娘不是在吗?让她来,大嫂啊……”
“二婶,我娘头上有伤呢。”
叶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谴责。
仿佛陈玉兰在无理取闹,为难人。
但他的话太有道理,谁也揪不出错。
陈玉兰:“……”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
大队长开口道:“陈玉兰同志,你留在堂屋照顾你侄子吧,清点的人手有我们就够了。”
陈玉兰:“……”
自己被叶枫绊住了,陈玉兰有些焦急,忙对叶卫星使了个眼色。
可叶卫星是个棒槌,哪懂她的暗示?
反而一脸迷惑,他娘是眼睛不舒服?
“二婶,你看卫星哥干啥?”
叶枫的声音幽幽响起:“哦对了,卫星哥也受伤了,跟我们一起留在堂屋歇会吧。”
“你以为我这样是被谁害的?”
叶卫星刨了他一眼,要不是大队长他们在,他非得把叶清月和叶向红狠揍一顿!
不过听了叶枫的话后,叶卫星也感觉有点头晕,干脆坐到了堂屋的凳子上缓缓。
陈玉兰:“……”你坐下来干啥!起来!快起来去藏东西啊!
事情发展完全脱离了掌控,陈玉兰气闷想吐血。
“卫星哥的伤,看着也有点严重,奶奶,你去卫生所叫王医生来,给他看看吧?”
叶清月也十分配合地开口。
那温柔的语气,就像关心哥哥的好妹妹。
大队长见叶卫星脸上不少血,也忙道:“李婶,你赶紧去叫医生吧。”
李婆婆心疼孙子,闻言赶紧出门了,都没注意到叶老头黑如锅底的脸色。
一个两个的,都没点眼力见!
叶老头痛心疾首,这都啥时候了,还管这些有的没的?
把家里值钱的藏起来,才是要紧事啊!
然而,叶老头的算盘落空了。
除他以外,别的人要么被叶枫绊住,要么被叶清月支走。
叶老头只能一个人带大队长他们清点家当。
走前,叶清月悄悄对叶枫竖了个大拇指。
小老弟,你真行啊!
叶枫也悄悄回以一个羞赧的笑,还不是姐姐教得好?
在看到姐姐装柔弱,把叶卫星耍得团团转,又将陈玉兰怼得无话可说后。
叶枫只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原来,会哭的孩子真的有奶吃。
装哭也有!
他悟了。
另一边,叶老头没了帮手藏东西,叶清月又是个眼尖的,把家里能藏钱的地方都指了出来。
叶老头看着被翻出来的钱、票,差点心梗。
都是他的家当啊!
明明都是他一个人的!
现在却要送出去三分之一!
叶老头想哭。
很快,大队长拿着笔和纸,把叶家的家当算了个清楚。
钱有一百二十多块。
各种粮票加起来刚够全家吃大半年。
现成的口粮能管全家一周。
妇女主任在叶老头肉痛的视线中,分出三分之一,交给叶清月。
还从厨房的柜子深处,找出一个小铁锅,也给了叶清月。
毕竟,分家后都是单独做饭,买锅还要工业券。
现在管得没以前严,不要工业券也能买到,但价钱嘛,就不好说了。
妇女主任知道到叶清月一家刚分出去,起步难,处处要花钱,所以连带这些细节,都考虑进去了。
接过铁锅,叶清月看着妇女主任,心里多了几分感激。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份恩情,她记住了。
“最后就是房子了。”
大队长道:“你们还是住这儿吧?我明天会找人在你们那屋砌墙……”
“不用了,大队长。”
叶清月开口:“我们打算搬出去住。”
大队长一愣:“搬出去?”
现在政策虽然放宽,允许房屋买卖或租赁,但也要很复杂的手续,以及各种麻烦。
叶清月点头,她可不打算和叶老头他们住一起。
紧挨着一面墙,隔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