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任红军这帮同事“馋人”的眼神,叶清月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行,那就现在录口供吧,我正好有时间。”
录完口供,任红军也忍不住问道:“叶医生,你真的不考虑改行吗?”
在一个小小的县医院做临时工,也太浪费她的才能了。
叶清月笑笑:“不考虑。”
她还记得,她刚读医科大学时,什么东西都只学了个皮毛。
医学生这个名头,听着厉害,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只是对医学一无所知的稚嫩小孩罢了。
每天被浩瀚的知识冲击倒地,一遍遍被提醒,自己有多么无知。
不少同学甚至有些撑不下去。
太难了,这条路实在是太难了。
别的学科,大学毕业就能投入工作。
可医学生,想要更上一层,那就必须继续读,耗费更多时间,读更多书。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出人头地。
面对未知的道路,不少医学生都有些胆怯,甚至疑惑,她们选择当医生,真的对吗?
叶清月也是迷茫的一员。
直到有天,她在外头买饭,突然有人大喊——
“救命!救命啊!快叫医生,有没有医生?!”
叶清月下意识跑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孩吃东西噎住了,大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法把东西咽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孩的脸色从红转青紫,最后甚至没了气。
“都让开!”
或许是冲动,亦或是作为医学生的责任感。
叶清月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让小孩子平躺在地,不断给小孩的上腹部给予向上、向内的冲击力。
一遍又一遍——
“咳!”
一颗鹌鹑蛋,从小孩的嘴巴里喷了出来。
带着大片的呕吐物。
小孩边呕边咳。
原本青紫的脸色,迅速恢复。
接着,小孩抱着赶来的父母大哭。
叶清月在旁边呆呆看着这一幕,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住了脸。
她哭了。
那时候,叶清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可在看到小女孩从一动不动,仿佛死人的模样,变成趴在父母怀里大哭的鲜活样子时——
她也不禁热泪盈眶。
自己,拯救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啊。
从那以后,叶清月不再对学医的选择茫然。
她明白了自己走上这条路的意义。
尽管这条路坎坷、遍布荆棘,时常会发生糟心的事。
可看着垂危的生命,再度变得鲜活的瞬间。
叶清月也能从病人的笑脸上,感受到“活着”的力量。
支撑着她,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所以,改行?
叶清月根本不会考虑。
如果她想改行,又何必麻烦地把丁春收为手下,让丁春替她卖东西呢?
叶清月只想一心学医,一心考好的医科大学。
不过这一次,她无需靠拯救别人来拯救自己。
她只是单纯的,希望她的病人能够好起来,仅此而已。
在任红军与他同事们遗憾的目光中,叶清月做完口供离开了病房,回急诊继续挣功德值。
转眼,时间过了数日。
与村长、于康等人有牵连的敌特,已经在陆爱党,以及国内其它位置的警察的雷霆行动下,全部伏法。
向阳村村长郑侠一家、做下饭菜的宋家兄弟一家被抓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尽管官方没有透露多余消息,但他们也能猜出来,村里是出敌特了!
一时间,村里流言四起,郑家没了村长做靠山,也安分了不少。
陆爱党特地找了叶清月,表示她这次抓敌特有功,官方会给奖励的。
但毕竟是特殊行动,有保密性,所以不会公开表彰,免得给叶清月招惹麻烦。
叶清月表示理解,并实诚地说道:“我不在意名利,有奖励就很好了。”
陆爱党:“……”这是在暗示他,多争取奖金的意思?
想到叶清月的家庭情况,陆爱党也很干脆地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给叶医生你多争取一些奖金的。”
若不是叶清月布局,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逮住郑侠。
“关于你这次上交的钟家古董。”
陆爱党想到另一件事,说道:“我们已经联系了钟婆婆的女儿,会给她送到京城的。”
叶清月点头,“那就好。”
上辈子,她找到钟婆婆的遗物时,钟婆婆的女儿已经过世了。
为此,她只能将东西捐给国家博物馆。
尽管那些古董得到了妥善的对待,可仍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钟婆婆是她学习道路的第一位导师,她都没来得及为钟婆婆做点什么。
这辈子能物归原主,也算为钟婆婆做了些事。
叶清月心中的遗憾清单,又少了一项。
又与陆爱党说了几句话,叶清月准备离开。
陆爱党桌上的电话却响了,他伸手去接,听了几句后,颇为诧异:“她来云生县了?行,我知道了……清月丫头,你等等。”
叶清月被叫住,有些疑惑:“怎么了?”
“钟婆婆的女儿来云生县了,特地来找你。”
陆爱党道:“这位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京城第一医院的外科主任,也是一名研究人员,参与的项目级别很高。”
这是在提醒她,不要怠慢了对方?
叶清月其实也知道钟婆婆女儿的身份。
钟筠,有留洋背景的外科专家。
特殊时期发生前,她就在国外的大医院做医生,而且是经常在重要期刊上发表论文,势头很足的预备大佬。
如今十多年过去,钟筠已经把“预备”二字给摘下,成了真正的大佬,并且在特殊时期结束后就回国了。
尽管家人去世,可她还是遵守了祖训,将自己从国外学来的一切,甚至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
在叶清月只是个小小医学生时,钟筠就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大佬了。
却没想到,钟筠会特地来云生县。
前世,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