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冬青毫不掩饰的挖墙脚行为，叶清月就没想过拒绝。
高冬青是出了名的护短，在这个“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年代，她却从不藏私，将自己的一切倾囊相授。
叶清月不喜欢勾心斗角，高冬青就帮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挡开，让她一心学习、搞研究。
唯一的问题是——
她只是想跟着高冬青，而不是和第一医院绑定。
毕竟，上辈子高冬青遭人算计，被迫离开第一医院，并且从未向叶清月提起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清月也没信心，她是否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阻止这一事件发生。
“我考虑一下。”叶清月没有立刻答应。
高冬青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连忙道：“你要是来第一医院，待遇好说，比如你的家人，医院可以提供住所，让他们跟你一起来京城，听小筠讲，你弟弟身体不太好，医院也能提供便利……”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叶清月并没有被高冬青的糖衣炮弹腐蚀。
高冬青：“……”可恶，现在的小孩这么不好骗吗？
“……那你好好考虑。”高冬青努力挤出亲切的笑容。
人还没骗到手，不能被她发现自己性格暴躁的事实，别把孩子吓跑了。
看着高冬青脸上僵硬的笑，叶清月也憋着笑，她老师真的太不会演戏了。
这笑容，简直跟鬼一样，可以拿去吓唬不听话的小孩了。
“高院长还有事吗？我得在下班前，把手术报告交给钟主任。”
叶清月担心在高冬青面前笑出来，决定先溜。
“我正好要去找她，你把东西给我吧，我给你带过去。”
高冬青不会放过在叶清月面前挣印象分的机会。
“那就麻烦您了。”叶清月将手术报告塞到高冬青手里，“我先下班了。”
她迅速离开医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笑出声来。
叶清月还是第一次见，对谁都一副“老娘最拽”，怼天怼地的导师，居然也会因为有求于人，勉强挤出那种亲切笑容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与此同时，高冬青拿着叶清月的手术报告，来到钟筠的办公室，把材料扔给了她。
“院长，你怎么这副表情？”
钟筠猜出来什么，“清月没答应来咱们医院的事吗？”
“我以为我开出来的条件，她绝对不会拒绝。”
小老太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气呼呼地在办公室里乱转，“现在的小孩可真不好骗……不是，真不好拉拢！”
钟筠偷笑，她道：“清月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拒绝你，或许是有什么原因呢？”
她看叶清月的样子，也不像讨厌第一医院。
难道说……
钟筠脑海中灵光一闪，狐疑地看向高冬青，“院长，不会是你看着太吓人，把她给吓到了吧？要不然，她怎么会不叫你阿姨，反而叫你院长呢？”
高冬青：“？？？”
“这还能怪我头上了？”
高冬青觉得自己很冤，“再说了，我出发前，不是还让你帮我检查了下，表情没问题吗？要说我把她给吓到，我俩都有责任！”
钟筠：“……”这也能拉她一起下水啊？
“我这两天还得与她忙丁桂香患者的事，等记者会结束了，我再问问她吧。”
钟筠也知道，高冬青怼天怼地，帮下属扛责任能行，但拉拢人的水平，是真的很差。
她便揽下了这活。
“那就交给你了。”高冬青秒答。
钟筠：“……？”为什么回答得这么快？
等等，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新入院的那位患者，你怎么看？”
高冬青在钟筠回味过来前，转移了话题。
“你是说那位女儿用纱巾蒙面的？”
钟筠道：“我记得那是肿瘤科的患者。”
“她叫罗有福，她女儿洪馨听说你今天刚成功做完一场肿瘤切除手术，所以想让你加入这次的治疗。”
高冬青又补充道：“洪家很有钱，安排罗有福住院后，立刻向国外定了最新的医疗仪器，要捐给我们医院。”
钟筠听懂了，大客户，不能得罪。
“我知道了。”
钟筠点头，“不过，我这次切除的，只是良性肿瘤，罗有福患者是恶性吧？被发现时，已经向中期发展了，即便使用最新的第三代化疗药物，顶多只能拖延几年，想治好是没可能的。”
“她家里没指望治好，只想让患者多活几年。”
高冬青说起这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即便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可每次遇见这种病人，总觉得心里闷。
人生在世，能健康地活着，便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钟筠道：“如果是这样……”
她心中一动，“院长，要不要让清月参与这次的治疗？”
“叶医生不是打算等丁桂香患者好转后，就回家乡吗？”
高冬青问道：“我听她说，她明年还要高考，也不能耽误孩子上课吧？”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可恶，这么年轻的孩子，又如此有潜力……怎么就不好骗呢？我都已经让律师去拟合同了，只等她签字，就能成为咱们医院的人了！”
见高冬青嘀嘀咕咕，还是不甘心拉拢失败地事，钟筠觉得好笑。
她解释道：“清月只参加高中的重要考试，平时都是在家自学的，在京城多待一会也没事。”
高冬青眼前一亮，“那就让她再留一段时间！尽量让她对医院产生感情，这样更好骗……不是，更好拉拢。”
钟筠：“……哦。”
第二天，叶清月上班时，便收到了钟筠的邀请。
“罗有福？癌症手术？”
叶清月挑眉，她没记错的话，罗有福应该是洪馨的母亲吧？
原本想等记者会结束后，借着风头接近洪馨。
可没想到，机会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