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那儿收下许闻书和叶芳的保证书后，叶清月再没见过两人。
想到许闻书被大学开除的事，她猜许家现在大概鸡飞狗跳，闹个不停，谁也没空找她麻烦。
叶清月也落得清闲，照常在医院上下班，复习课业，刷题写卷子。
又过几日，高冬青拿来了入职合同，叶清月签下名字。
尽管正式入职的时间，要等高考后，但她现在已经算第一医院的医生了。
每日为罗有福检查身体、增减药量，见她的身体日渐好转，手术也提上日程，按照计划进行。
叶清月工作之余，也有意暗中观察洪馨的状态。
如她所料，在自己的提点下，洪天胜没有像过去那般，和洪馨吵架，要她跟叶勇分手，而是采用怀柔政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洪馨发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似乎在怀疑、纠结什么。
叶清月有次要借医院的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时，还撞见洪馨跟人哭着打电话。
尽管隔了段距离，但系统告诉她，洪馨在跟叶勇打电话。
两人的对话也没什么营养，大抵就是有情人互诉衷肠。
洪馨言语间对叶勇虽然颇多责怪，但也挺依依不舍的样子，两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断。
对此，叶清月颇为意外，想不到以洪馨的多疑性格，居然有原谅叶勇的趋势。
真不知叶勇有什么魅力，她娘也好，洪馨也好，都对叶勇死心塌地。
难道是看脸？
叶清月也不得不承认，她那个爹，虽然喝酒家暴，但长了张英俊的脸。
即便年过四十，经历生活摧残，可看着也才三十几的样子，并且浓眉大眼，极有男人味，再加上身材高大，肌肉匀称。
在这个营养不良，人民普遍偏矮的年代，叶勇高大英俊的外表，确实鹤立鸡群。
原来洪馨是颜控吗？
只看脸，听男人说几句好话，就能忘掉叶勇收红包，哄她买残次品，差点危害她妈手术的事了？
叶清月觉得，洪馨这个人，太有问题了。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洪馨的精神疾病，似乎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
她的思维方式，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揣度了。
如果不及时进行心理干预，配合药物治疗的话，洪馨的状态大概会越来越糟，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叶清月觉得稀奇。
好在洪天胜和罗有福是清醒的，有这两人防着，以叶勇那点小手段，估计也翻不出浪。
洪天胜还特地找过叶清月，聊天时随口透露，他已经派人监视着秦勇了。
叶清月闻言，故作无意地感慨道：“名字里沾了个勇字，行事却下作的家伙，还真不少啊。”
洪天胜只当她是站在自己这边，一起讲秦勇的坏话，便接口道：“是啊，真是浪费了这好名字！”
叶清月笑笑，没再说话。
她刚才故意那么说，只是做铺垫罢了。
等时机成熟，揭露秦勇其实是叶勇的真相时，洪天胜再回顾如今的事，也比较顺理成章，不会觉得突兀，更不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时间转眼来到罗有福手术当日，钟筠作为主刀医生。
这一次，叶清月没有担任一助，而是作为二助，在一旁打下手，围观学习。
一助由肿瘤科的李主任担任，从资历上来看，叶清月也没法跟对方争。
开胸后，如他们预想的那般，经过半个月的调养与化疗后，情况要好一些，但依旧很棘手。
手术从早上开始，直到凌晨才结束。
钟筠和李主任清理着患癌部位，细致且危险的活，极为消耗精力。
中途，他们不得不补充葡萄糖等，免得体力不支手抖坏事。
钟筠见叶清月表现很好，考虑过后，征求了李主任的意见，交给叶清月一点小任务。
叶清月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刀，自然是完美执行了任务。
李主任都忍不住说道：“叶医生，听说你加入了第一医院，还没决定最后要去什么科室吧？有兴趣来我的肿瘤科吗？我可以亲自教你……”
“叶医生已经被我预订了。”
钟筠立刻开口，想跟她抢人？做梦！
“她会来我们外科，我和院长会亲自教她。”钟筠抛出杀手锏。
听到院长的名头，李主任惊了一惊，但还是有些不死心，“你们外科累死累活，把人当畜生用，叶医生年纪还这么小，你们还是别折腾孩子了，叶医生，还是我们肿瘤科好，手术虽然难了点，但总体来说要比外科清闲……”
“李主任，你这话听起来，仿佛在说你们肿瘤科爱偷闲啊。”
钟筠刺了回去，“这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吧？”
“我可没这么说，钟主任你别歪曲我的意思。”
李主任赶紧解释，免得留人话柄。
两位主任你一言我一语，一副差点要打起来的架势。
手术室里，其他医护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最后——
“手术很简单吗？你们还有心情斗嘴。”
叶清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要吵出去吵，吵完了再回来一心做手术！”
钟筠：“……”
李主任：“……”
年过四十后，只有他们训斥别人的人，却没想到有被十几岁孩子教训的一天。
不过，叶清月倒也没说错。
两人不再斗嘴，专心手术。
好在这已经是收尾阶段，最难的阶段已经度过，接下来的事倒也简单。
钟筠和李主任最后快累趴了，便将缝合工作交给了叶清月。
看叶清月动作利落稳健地缝合，钟筠忍不住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做这种大型手术，熬到最后也是这样留有余力，现在老了，感觉头晕眼花的。”
“走吧，还要向患者家属报告。”
李主任扭着脖子，说道：“赶紧弄完去休息。”
“嗯。”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