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记者,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敢对你的言语负责吗?”
高冬青听着众人的议论,忽然眸色冷冽地盯着人群中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那胡子男正唾沫横飞地批判叶清月,突然被高冬青指出来,他噎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
“我来重复一下你刚才的话吧——”
高冬青道:“‘照片上打患者的那个叶清月医生呢?’,请问你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叶医生殴打患者?”
胡子男一愣,下意识道:“京日晨报上不就有她打患者的照片?”
说完,他越发有底气,语气也强硬起来:“那照片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了,高院长你这态度,是想封住我们这些记者的口吗?可真是有够霸道啊!”
旁边有几名记者帮腔道:“我们记者就是要揭露社会黑暗面的,你第一医院凭什么搞封口那套?”
不过,大多数记者没有吭声,他们昨天看到报纸时,也是愤怒第一医院存在黑幕,虐待患者。
可刚才高冬青一番解释后,大多数记者心里觉得京日晨报有些看图说话了。
尽管患者本人还没出面,真相仍有待考察。
但比起只丢出几张照片的京日晨报,给出科学有力解答的第一医院,明显更值得信赖。
高冬青看着下方挑衅她,控诉第一医院封口的那几个记者,将这些人的脸一一记下,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说完了?”
她这话,就好像上学时,教导主任看着下方一群小学生在那叽叽喳喳。
等小学生们闹得差不多了,教导主任才面无表情地问一句:“闹完了?”
威慑力立马就出来了。
那几个吵嚷的记者,顿时感觉自己被鄙夷了,一时却想不到有力的反驳,只能跟高冬青干瞪眼。
“那现在可以让我说了吧?”
高冬青一副“虽然你们是群不积口德的王八蛋,但老娘不跟你们计较”的口气,淡淡道:“关于京日晨报那张疑似叶医生殴打患者的照片,实际情况是,叶医生查房,刚打开门,正好遇见发病的患者,要拿牙刷捅她的眼睛。”
说着,高冬青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
立刻就有一人拿着厚厚一沓报纸,给在场记者分发。
正是京日晨报昨日早上的那份报纸。
“各位记者可以仔细看,患者手里是否握着一把牙刷。”
随着高冬青话音落下,记者们仔细盯着那有些模糊的照片,的确在郭鹏手中,发现了细长的杆状物,形状与牙刷很像。
“当时情况紧急,叶医生为了避免患者伤人,所以才劈晕了患者,照片上也可以看出,叶医生一手抓着患者拿牙刷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是朝患者脖子上劈去的,明显是正当防卫的动作,不存在什么殴打患者。”
高冬青说完,还特地停顿了十余秒,给大家看照片的时间。
接着又让人分发一份诊断记录给这些患者,道:“这是患者被叶医生劈晕后,当天的身体检查报告,上面显示,患者脖颈并未受到什么创伤。”
记者们看完,心里有了偏向。
高冬青是对的。
京日晨报的确在看图说话。
见众人也醒悟过来,高冬青有意无意看了眼先前挑事的那名记者,皮笑肉不笑道:“大家都是文化人,说话是要讲道理讲证据的,不该像在菜市口骂街那样,谁声音大谁就能赢。”
以胡子男为首的那几名记者顿时涨红了脸,下意识要跟高冬青理论。
可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写满了“啊这些家伙不会又要骂街吧?好烦哦”,让这几人不得不闭上了嘴,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气闷不已。
“我第一医院没想过封任何人的口,只希望大家能冷静一些,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高冬青的视线扫过神情各异的记者们,沉声道:“同时,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这样‘看图说话’,污蔑本医院医生的情况发生,此次事件,第一医院绝不姑息!我会向上面写一份报告,找京日晨报要一个说法,凡是参与进此事的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她结束了记者会的发言,潇洒离去。
台下记者则是飞快记录着什么,然后扛起工具,匆匆往自家报社赶去。
高冬青的话,无异于是向京日晨报宣战。
而京日晨报昨日的报纸热度极高,京城已经有不少人相信,第一医院存在黑幕。
这次两方“打起来”,势必会带起极大的热度,必须要赶紧回去写报道,抢在别家之前发布新闻。
在这些行色匆匆的记者中,胡子男则是面色阴沉,悄悄离场。
很快,他从记者会场地,绕到另一处僻静的街道,路边倚着个戴着帽子,围巾遮住半张脸的男人,似是累了休息。
胡子男上前,抱怨道:“你们医院那个院长可真难缠啊,这次为了帮你,我们报社怕是要惹上麻烦了!”
这名胡子男正是京日晨报的记者,他的同事就是潜入医院拍照的人。
“你们这种刚兴起的小报社,不正缺热度吗?放心,高冬青就算向上面写报告,我也会帮你们拦下来的。”
说着,那遮着脸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厚信封递给胡子男,“这次你们也辛苦了,拿去吃些好的吧。”
接过信封,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胡子男这才露出笑容,他道:“你的能力我哪不信啊?毕竟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那这次就拜托你帮忙了,大家互惠互利嘛。”
没错,这名伪装真面目的男人,正是唐卫军。
京日晨报的事,是他一手策划,他打算从叶清月与李主任下手,牵连高冬青,将这些阻碍一并踢出第一医院,他便能成功上位,坐上院长之位。
胡子男又道:“我这边也会继续跟进那个脑瘤患者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