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对大圣主处理事务不感兴趣。
便自顾自地找一个小板凳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水,也算是看一场好戏。
同时,看大圣主如何处理这件事,也可以侧面看出他是否有重振山河之手段与雄心。
古沙原跪下来之后。
大圣主并未着急让他平身。
就让他这么跪着问话。
“古沙原,本王路过迦叶镇,看到如今的迦叶镇,不禁想起了曾经,那时候,周围一片荒凉,如今是山河湖海,防洪灌溉,绿影如梭啊,这些,全都是你的功劳嘛。”
古沙原心中一紧,不知道大圣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今天的情况,分明是气氛悲壮又肃杀。
怎么还往劳苦功高方向说呢?
古沙原不解其中意,更加不敢造次,摇头道:“微臣既蒙皇恩浩荡,自当竭尽全力在其位谋其政不敢疏懒,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自然不敢居功。”
“哦……”
大圣主点头:“不敢居功,那就说说你的过吧。”
“嘎?”
“这……”
古沙原这才回过味儿来,人家一开始也没想跟你谈功绩之类的啊。
“过……”
这一下,气氛一变,他更加不敢胡言乱语了。
“大圣主,微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还请大圣主明示……”
“不知道从何说起?是过错太多了吗?”
“当然不是……”
古沙原摇头:“只是,烦请大王提点,让微臣知道是哪方面的事,也好迅速述职,知道自己的过错之所在,微臣好请圣上圣裁……”
“没什么提点。”
大圣主只摆摆手:“本王不过是出来散散心,路过此地,就想要见见你罢了,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紧张。”
“这……”
所谓无为而治,应该就是这样的概念吧。
不说你有什么罪。
让你自己说。
一下子,还真把人给吓蒙了。
该如何讲?
哪一方面?
说轻了也不是,那叫混淆视听蒙蔽圣听,说重了也不是,万一人家就是炸胡呢,人家还没出手,你就先自己招供了,那不是自找不愉快么……
“咳咳……”
迟疑了半天,见大圣主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古沙原的脑门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了。
他虽然是从二品的大员,也算位高权重,但毕竟只是一个迦叶镇的首领,比不得当朝国相赛伯侯一般大胆,手上也不如赛轻爵统帅一般的实力。
所以即便幽都如今多事之秋,他区区一个二品,也不敢造次。
“大圣主……微臣的确有罪……”
“三年前,承蒙圣恩,在从正三品升从二品的时候,曾经喝过当地富豪乡绅的一顿酒,宴请的规格有些超标,后来微臣还专门自掏腰包将那日的花销的一部分,还给了当地乡绅……”
“嗯。”
大圣主满意的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听着对方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不说话。
那便是让继续。
苏澈在一旁看着这搞笑的画面,也有些忍俊不禁。
完全是猫戏老鼠的游戏。
听起来也甚是有趣。
古沙原又想了想,轻咳一声:“还有去年,小女出嫁,我封禁了这一段官道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因为,小女娘亲死的早,我答应过她,要让女儿风光出嫁,所以……就临时起意,做了主封了官道,虽然,没有耽搁什么大事,但是,这是原则问题,微臣治罪了,任凭大圣主发落……”
“呵呵,小事一桩!”
大圣主摆了摆手:“闺女出嫁嘛,一生也就这一次,只要不耽误官道正常行人,不碍事。怎么样?如此风光出嫁,后来幸福了吗?”
“说来惭愧,小女出嫁之后,十月怀胎,本来已经临盆生产了,却因难产无救而死,大人小孩都没能保住。”
“噗嗤……”
大圣主没忍住乐了。
心说就你这种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之人,祸及子孙的确是上天有眼!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古沙原枚举了这么多,没有一件事是大圣主想听的和感兴趣的。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如何勾结朋党,如何拦路撅财,如何欺瞒朝廷,如何胆大妄为!
“还有吗?”大圣主便不动声色的问。
“这……”
“还有三年前,犬子大婚之后,曾经因为酗酒,醉酒的时候玷污了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姑娘……那件事,犬子已经按照本朝律例收监三年……”
“现在呢?出狱了吗?”
“上个月才刚刚出狱。”
“嗯。”
大圣主点头:“还有吗?”
“这……”
林林总总说了这么多,显然大圣主还是不够满意。
古沙原脑袋上的汗珠已经开始吧嗒吧嗒的掉落了。
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说出来的了……
“大圣主,微臣知罪了!请大圣主降罪……微臣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知罪了?”
大圣主一脸好奇:“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知罪了?你有什么罪?”
古沙原眼珠子一转,直接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大圣主认为微臣有什么罪,微臣就有什么罪便是!”
“大胆混账!”
大圣主一听这话,当即拍桌恼怒,一跃而起!
“古沙原,你真是好放肆的言辞!”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想让谁有罪就谁有罪?想有什么罪就有什么罪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
古沙原大吃一惊,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微臣断无此意,请圣上息怒,请大圣主息怒啊……”
“哼!”
“古沙原啊古沙原……”
“你坐在迦叶镇的位置上,就该知道朝廷对你抱了多么大的期望!区区一个迦叶镇,给你的官衔却达到了从二品!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你却假公济私卖官鬻爵!胆大妄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