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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奥添是和舅舅一个房间,以前都是两个人,今天突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睁着眼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钟,任奥添爬起来,穿鞋离开房间。
叔叔还在客厅里看文件,任奥添默默过去,坐在旁边。
费沉侧头看了一眼,问:“不睡?”
任奥添反问:“舅舅呢?”
“还没回来。”费沉收回视线,看了下屏幕右下角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小孩子睡觉比较早,十点半早该睡觉了。
“任奥添,十点半了。”费沉稍微加重语气,“熄灯睡觉。”
任奥添理直气壮:“舅舅都会陪我睡觉。”
费沉关了电脑,起身说道:“今天我陪你。”
任奥添抬头,和叔叔对视几秒。
最终,任奥添叹息道:“那算了,我一个人睡。”
任奥添被叔叔送回房间,在叔叔的注视下,钻进空调被里躺好。
费沉就站在旁边盯着,似乎还没打算离开。
任奥添翻身背对着费沉,默默把自己的小枕头挪过去,和舅舅的大枕头贴在一起,闭上眼,说:“我睡觉了,不要你陪。”
费沉并没有离开,关了灯,就坐在床边椅子上监督。
任奥添刚开始还睡不着,不过躺着躺着,睡衣上涌,靠着舅舅的大枕头逐渐睡了过去,呼吸平稳。
费沉陪了一会儿,确认任奥添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卧室,关上门。
一阵折腾,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
沙滩上聚会一般都很晚,通宵什么的都很正常,任炀不会这么早回来。
费沉来到酒柜前,拿下一瓶红酒,倒在红酒杯里。
平时费沉很少碰酒,白天工作都是喝茶,只有自己一个人空闲下来时,才会碰一下。
客厅关了灯,只有餐厅这边开了两盏暖黄色的灯光,费沉坐在单人椅上,一个人喝酒,难得放松下来。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声,有人回来了。
任炀在玄关换了鞋,还以为大家都睡了,一转身,瞄到餐厅那边坐着一个身影,还有些意外。
“段舟律叔叔。”任炀过去,将带回来的烧烤宵夜放到桌上,还有一罐啤酒饮料。
费沉问:“结束了?”
“没,提前回来了。”任炀摇头,拿了一串烤土豆吃。
可能是习惯了带孩子,现在任奥添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老是心神不宁,还是回来了才安心。
也可能是当家长之后心态就变老了,年轻人的活动再也融不进去,那些年轻人讨论的乐队或者是八卦什么的,自己又听不懂。
任炀吃完土豆,拿来那罐啤酒饮料,喝了一口。
其实啤酒也没意思,还没有冰可乐好喝。
任炀稀里糊涂的,大概是喝多了,思绪乱七八糟的。
任炀趴在桌上,望像费沉那边时,看到费沉还穿着白天那套西式马甲,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看起来像是在参加宴会一样。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看到的费沉永远都是这样完美,夏天穿正装,冬天穿大衣。
也可能是太完美了,看起来还有些不真实,像个机器人一样。
任炀肆无忌惮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视线缓缓下移,从脸庞扫到脖子,再到衬衫领口。
衬衫领口捂得很严实,任炀盯着费沉领口处的第一粒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作为被扫视被打量的那一方,费沉早就察觉到了,放下酒杯,低声提醒:“任奥添舅舅。”
任炀没有收敛,甚至往费沉那边靠了一些,小声道:“段舟律叔叔,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费沉对上任炀视线,无声询问。
昏暗灯光下,两人视线相交。
大概是餐厅的灯光太好,从任炀的角度看时,衬得费沉的脸线条分明。
不得不说,费沉的脸部线条很好,也很配西式套装,总是让他想起欧式的绅士贵族风格。
只是比起费沉的脸,任炀却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任炀移开视线,落在那条黑色领带上,不知不觉伸出手,将领带一点点带出来,再次出声:“能不能,把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
这是一个很失礼的请求,就算任奥添跟着费沉学穿衣风格,作为孩子家长,他也不应该这样要求另一位家长,不礼貌。
可能是今天他喝得太多了,压在心底深处的好奇心再也藏不住。
“段舟律叔叔。”任炀又喊了一声,视线落在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上,实在是好奇极了。
为什么会有人在穿衬衫的时候,一定要把扣子系到顶?
任炀想不通,他甚至都没见过费沉穿别的风格,除了西装,就只有上次去高尔夫的运动装。
突然,任炀的手腕被握住了。
“任炀。”
低哑男声响起,带着一丝警告意味。
这还是费沉第一次喊任炀的名字,没有了平时的客气和礼貌,甚至有些危险。
费沉闻到任炀身上浓浓的酒味,说:“你喝醉了。”
“是吗?”任炀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脑袋迷糊。
他喝醉了吗?
可能吧,他应该是喝醉了。
手腕还被男人紧紧握着,任炀倒是没有乱碰,商量道:“解开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就好,任奥添要跟着你学。”
任炀望着眼前的身影,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不止是视线,就连之后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
任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间,怎么洗澡,怎么睡觉。
就只记得第二天醒来时,自己是睡在双人大床上,和任奥添睡在一起。
昨晚喝多了酒,脑袋有些晕沉。
任炀揉着头,起身下床的时候,瞥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条暗黑色的领带。
这条领带很眼熟,就是费沉昨天系在身上的。
而当任炀来到客厅时,看到费沉已经起床,正在看早间新闻。
费沉依旧风度翩翩,身上是熟悉的西式风格,衬衫配马甲,捧着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