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良久,才听王江慢慢开口,“我是一定要去的,正好你留下守家,这酒楼旁人看着我不放心。”
“你要为了外人跟我散伙?!”王河都傻了。
“哥啊!”他急得脸都红了,唾沫横飞,“那就不是个好地方!再说了,那小娘皮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那就是个妖精变的,糊弄起人来一套套的,连知县大人也上了当。
她可是一上来就抢咱家买卖,我不去砸她摊子就不错了!你以为她真那么好心拉你一块赚钱啊?要是真有这种好事,谁不是揣在自己怀里?”
“二弟,慎言!”
王江啪的一拍桌子,黑着脸道。
真是反了天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什么叫知县大人也上了当?
当官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老百姓一家子都被骗死了,他们也不会上当!
之所以苏北海看中师雁行,就证明她一定有过人之处!用得上!
王江很少对弟弟这样疾声厉色,王河一时都被吓住了,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江才叹了口气,隔着桌子用力捏了捏王河的肩膀道:“老二,听我一句劝,你我亲兄弟亲手足,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情分谁都坏不了!可你也知道我这辈子就这点念想,我不硬劝你,你也别来拦我,成吗?”
王河一点点红了眼眶,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想起了儿时的遭遇。
他那两片厚嘴唇剧烈抖动着,整个人猛地往上一起,埋头就往外冲。
“老二!”王江没有追,而是空前认真的说,“你若出去惹事,就是亲手毁了咱们的兄弟情分。”
王河攥着的拳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紧紧咬着腮帮子,头也不回往外走。
“……人不够,回头买了大宅子,少说也得十四个人才周转得开。”
师雁行手边摆着好几张草图,还有好多现代的公式,正噼里啪啦反复计算搬家以及业务扩张之后可能用到的人少。
店面里的人手已经买了,就让三妹她们带着,能独当一面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急不来。
好在现在三妹她们差不多练出来了,简单的菜不用师雁行经手,倒也清闲。
前头忙活的人随时可以从县城里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必担心。
唯独一个让她头痛的就是护院的人手,现在也只有胡三娘子她们三个,别说日后去州城开店,光搬新宅子都不够铺的。
前儿周开来给自己看了几个房子图纸,确实都够宽敞,够气派,可门窗屋子也多,夜里就必须安排人巡视。
这么一来,现有的三名护院就不够用的了。
师雁行便召集了胡三娘子、姚芳和李金梅,问她们还有没有相熟的,值得信赖的同行。
若有,只管写信请过来。
三人都是相扑界的好手,认识个把人自然不在话下,果然先后举荐几位,又写信。
要说加入五公县商会没好处?倒也不尽然。
就好比现在吧,哎,有人捎信了!
这年月,私人消息往来非常不便,要么专门打发自己人跑一趟,要么就看有没有熟人往那边去。
以前师雁行只认识一个郑义,选择面非常窄。
可现在不同了,随便在商会里扒拉着问一遍,哪怕大家的买卖过不去,大多也有个亲朋好友的在附近,略给一点钱也就给捎带着了。
当时师雁行还感慨呢,原本想着加入商会的第一要务就是发财,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先启动的竟然是一张活的快递网!
“掌柜的。”胡三娘子突然朝门外面努了努嘴。
师雁行下意识顺着往那边一看,就见许久不见的王河正站在树荫底下,直勾勾盯着自己。
已是三月末,处处繁花似锦,草长莺飞,王河站的不远处就是一片八宝花,粉的白的小小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娇艳动人。
空气中浮动着暖意,暖意中沁着淡淡花香,馥郁芬芳。
老实讲,若换成一位二八俏佳人,或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立在那里,当真美如画。
可偏偏是个膀大腰圆,脸黑如炭的王河,生生坏了意境。
不行,真不行,这画面真的太阴间了。
只是这么一眼,师雁行瞬间明白了古人口中的: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构图和意境可以接地气,但绝对不能接地府。
“掌柜的,要不要我把他打发走?”
胡三娘子皱了皱眉。
大白天的站那装鬼呢?拉着个大长脸,好像谁欠他八百吊似的。
师雁行想了下,竟主动朝那边喊:“王掌柜,不进来坐坐吗?”
她大约能猜到对方生气的原因。
但是并不打算改,也不打算解释。
王河原本一肚子气,可对方这么一喊,大街上好些人都往这边看,弄得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来之前,他确实想过打人出气。
可且不说王江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如今他们兄弟俩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一言不合就动手,有点没面子。
况且师雁行本人也不是没名没姓的,知县大人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呢!
单纯言语冲突也就罢了,若真动手,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抹得过去的。
王河确实混,但也还没混到那种地步。
哼,让老子进去给你捧场?
想得美!
王河狠狠瞪了师雁行一眼,才要转身就走,却忽然听那小娘皮对过往行人吆喝道:“客官不进来尝尝吗?这可是让小王掌柜都无言以对的招牌点心!”
被招呼的人一怔。
小王掌柜,哪个小王掌柜?哪儿呢?
扭头一看,哎呦,还真是诶~
王河:“……”
要不要脸啊?
别说他,胡三娘子都被这一手骚操作弄懵了。
“掌柜的,这不大好吧?”
那小王掌柜的是对这些点心无言以对吗?
师雁行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