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把沈元夕放下后, 轻声商量:“明晚,和我一同去璋州接云星吧。”
沈元夕心里猜测,应该是云星受伤了或者又老了些, 无法自己回来。
她点了点头。
“多带几身衣服。”三殿下俯身来,叩住了她的手,抚到她手指上的戒指,说道,“我来教你如何装。”
他伏在沈元夕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问她:“记住了吗?”
“咒语?”
“是开戒箱的言锁。”他给沈元夕演示了一遍, 转动戒指, 手指轻轻擦几下镶嵌在戒指上的红色宝石。
三殿下闭上眼, 须臾笑道:“里面东西还不少。”
沈元夕试着重复了他的动作,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能感觉到眼前有个箱子, 大约是普通箱子的三倍大,很深, 堆满了各式各样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奇珍异宝。
沈元夕惊讶之中松开手,眼前的景象飘然不见了。
她睁开眼睛,愣愣看着三殿下, 慢吞吞笑了起来。
“好神奇!”
三殿下道:“明日你可以把衣服收拾进来。”
“该怎么放?”
“开了箱后, 就装进去,不必去看手中的东西能否穿进戒指。”三殿下手把手又教了一次, 见她认真的神情, 捉住自己的手指练习, 情不自禁低头吻住了沈元夕。
这是第二次绵长又湿润的亲昵。
沈元夕浑身发软, 攀着他肩背的手控制不住的颤。
“绷着么紧……”三殿下抚着她的背,轻笑着道,“放松下来,不然,会睡不着的。”
又一吻过后,沈元夕手脚都软和了,躺回床上后,翻了几次身,意识就朦胧地沉了下去。
“睡吧。”
等沈元夕熟睡后,三殿下小心起身,去找宴兰公主。
他这位母亲白天趁他消沉,偷了他的果酒,喝了个半醉,把小灰团埋在花泥里浇酒,这会儿起了夜风,两位才醒了酒。
宴兰拔了他的花逗野猫,而浸月那个没出息的,被宴兰公主黄土埋了身体也“不计前嫌”,正绕着她的两条辫子,忙里忙外飞着帮她打理发丝,翅膀拍得欢快。
猫崽子们从幽地回来了,被宴兰公主的逗玩了几回合,围着她不散了。
又见三殿下过来,野猫们围着他转了几圈算交差了,才默默跳开。
有个特别迟钝的笨猫,一身金彩纹,估摸才几个月大,不懂看人脸色,抱着三殿下的腿跟着走。
三殿下拽出自己的衣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锦鲤池。
这笨猫欢天喜地去了。
三殿下收回目光,自语道:“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他的猫们从幽地回来了,也就是说,幽地还剩的那群人差不多也该来了。
没了希音,剩下的燕川兵们虽然成不了大事,但也会再来扰京。
三殿下进门,问飞得不亦乐乎的小灰团:“你要我去哪收魂。”
“一部分在崖州,一部分在赤山。”小灰团停在宴兰公主的头顶,说道,“你把这俩找回来,再加上漠北的,就都齐了。”
三殿下蹙眉。
崖州的浸月虽未说在哪,但等他去了应该能通过血脉感应到,难的是赤山。
赤山离漠北很近,穷山恶水的,土地常年滚烫,寸草不生,没有半点人烟。这地方他能去得,沈元夕是去不得的。
但把沈元夕留在华京……
不,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想到过门那天被刺伤的沈元夕,他不愿意再经历那样的惊魂时刻了。他承诺过,从此以后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所以,他必须带着沈元夕一起。
至于如何克服路上的艰难,如何带沈元夕安全登赤山,就需要他抓紧想办法了。
“去吧。”小灰团语气轻飘,笑道,“不会有事,我都看到你们的将来了,八百年后的你们。”
三殿下微愣过后,诚恳询问:“既如此,我们的孩子……”
不知浸月能否透露只言片语。
幽族难生,多数看运气,一般能给一个延续血脉就算不错,若给两个,必然是要在繁衍上出岔子了。
就如花雪风月这对朝花双生子,也只有花雪延续了下去,风月并无子嗣。
这就是刻在幽族血液中神奇的桎梏。
幽族那三个先祖有接近仙人的力量,这样的血脉,上天是不允许太多的,数量可控,才最是有利。
因而,幽族上三门历代血脉多是单传,繁衍不易。裂今分出燕川一脉后,也是走了邪道才能像鱼撒种似的生那么多。
果不其然,孩子一多,后代就再没有能繁衍的力量了。
三殿下殷殷期盼,浸月却是一声:“哈。”
他竟然搪塞过去了。
三殿下一时无话,他知晓浸月就是这种顽劣性情,抓住一切机会戏弄他。浸月如此,无非就是想看他着急央求的模样。
三殿下道:“不上你当。”
顺其自然就是。
他现在连个洞房都还未成,操心子嗣做什么,他才不急!
三殿下幽幽吹了茶烟,润了嘴唇,同母亲说道:“有这几日缓的,幽地那些虾兵蟹将也该回过神了。”
“华京有我们。”宴兰公主神情傲然,手一刻不闲,又转着桌上的茶杯玩。
“你守着我放心,用人,你比我强。”三殿下点头,“只是,我要把地脉封印的位置告诉你。”
现在的白塔烟铃只是个障眼法,京城地下的位置,已被他挪了。
宴兰公主惊讶抬眉:“你竟然敢动华京的风水地脉!若是出错,你要为这片土地陪葬吗?!”
“并无差错。”三殿下自信道,“一草一木我都不会妄动。我还好端端坐在这里,没有灰飞烟灭。”
宴兰公主这才大笑:“够狂,不错,是我儿子!”
三殿下手指向下,点了点桌面:“我把它放这里了。”
封印在王府地下九尺,并不深的位置。
这就不是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