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杜曲乡绅的端木氏,是杜氏最好的“拉赞助”对象。
端木氏迁移至杜曲也有数百年时间,一直耕读传家,略有薄财,寒门小地主而已。
只是到了端木丘这一代,却有了不同。
端木丘倒没什么特殊之处,关键在于他娶了一个好老婆。
端木天他娘杜如凤精明能干,治家有道。
杜如凤年仅十五岁,便与端木丘成亲了。婚后她便接手了端木家的产业,将其打理的蒸蒸日上。
在她接手后短短二十年,端木家便积累起了不菲的家财。
隋末乱世,端木家不仅没有遭灾,反而不断发展壮大。
占地千顷,诺大的端木庄,便是这般从无到有,在短短二十年间建立起来的。
单论家财,与端木家相比,杜氏更像是“寒门”。
也正因此,杜氏“拉赞助”,首先想到的便是同为杜曲乡绅的端木氏。
杜曲杜氏希望端木氏资助祓禊盛会,端木丘与夫人杜如凤皆不反对。
毕竟两家都是杜曲乡绅,每年一度的祓禊盛会也算是杜曲人的骄傲。
双方一拍即和,此后数年时间,杜氏祓禊盛会皆是端木家出钱,由杜氏出人出力举办。
端木天想及此处,便不由心中默念,感谢亲爱的老娘,牛逼puls!
若非他娘这般牛逼,他端木天又哪来这般人前显贵,装逼打脸的机会。
想想他家老爷子还真是命好,啥也没做,就只是喝了点酒,睡了一觉,便人财两得,实在是人生赢家。
端木氏“赞助”祓禊盛会一事,杜曲杜氏不欲声张,端木家也不想张扬,故而除了两家主事人外,旁人并不知晓。
就连杜淼这位杜氏嫡长子,都不知道端木氏是杜氏祓禊盛会的幕后“金主爸爸”。
端木天当众揭破此事,已经让杜氏族长与几位耆老丢尽了脸面,而杜淼这倒霉孩子还不依不饶的揭自家伤疤,杜氏族长又如何能不羞恼。
喝骂过自家傻儿子后,杜氏族长又看向端木天,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小郎,方才只是一场误会,小郎勿要介怀。犬子言语多有得罪,老夫自会教训他的。”
端木天笑嘻嘻的回道:“杜公客气了,大郎他还是个孩子,尚且年幼,杜公就勿要怪罪他了。”
他这话说出口,众人都只觉满头黑线,似有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
看看已然及冠,二十出头的杜淼,再看看才束发之龄的端木天,众人不自觉的嘴角抽搐了下。
年幼你妹啊!
你一个束发少年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杜荷杜构对视一眼,咧嘴偷笑,暗暗朝端木天竖起了大拇指。
够无耻,不过他们喜欢!
杜淼被端木天的话给刺激得头发根根倒竖,几乎就要当众表演一下什么叫“怒发冲冠”了。
他都已然成亲,却被端木天这束发少年称为“孩子”,实在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端木天!你安敢羞辱我!”
端木天叹口气:“杜兄,你一会说我羞辱杜氏,一会又说我羞辱你,这让我很为难啊。对了,我听说有一种病,叫做被害妄想症,莫非杜兄也有这病?啧啧,有病就得治,万不可讳疾忌医啊!”
包括杜淼在内,众人又是一愣。
被害妄想症?
虽然谁也没听过这病症,但华夏文字最奇妙之处,便在于其强大的联想能力。
被害,无需解释;妄想,胡思乱想也。
稍一琢磨,众人便明白端木天的意思了,分明是在骂杜淼多疑成魔,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宾客中,顿时传出了轻笑声。
杜构杜荷这哥俩唯恐天下不乱,还跟着火上浇油,揶揄道:“杜兄,某在长安城中有相熟的医师,不若介绍给杜兄,可好?”
杜淼的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哆嗦,手指颤抖着指着端木天,半天没说出话来。
杜氏族长脸色愈发的黑,却也只能朝自己儿子低吼一声:“孽子,你给老夫回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朝身旁仆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将杜淼给拽回来,别再丢人现眼后,杜氏族长也不再理会端木天他们,扭头微笑招呼一众宾客们去了。
在场宾客们免费看了场好戏,很是满意,谈笑几句后,便随着杜氏族人,朝着河畔行去。
那几位出言发难的官员,此刻也都只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更绝口不提端木天什么戴罪之身了,个个谈笑风生,丝毫不觉尴尬。
这些官场老油条,脸皮确实都足够的厚。
端木天暗自啐了这群老流氓一口,也懒得与他们多废话,招呼杜构杜荷尾随众人前行,准备去参加曲水流觞。
在大唐过了番有钱人装逼的瘾,端木天很是满足。
果然,用钱砸人的感觉很爽!
杜构杜荷大笑不止,搂着端木天不住拍打,以泄激动之情。
方才端木天能怼得那些老流氓与杜氏哑口无言,让他们很是兴奋,也算是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兄弟三人正打闹时,不远处的官道上,几匹骏马从长安方向疾驰而来。
几匹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