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卫手持七旒旗沿官道行来,旒旗上绘狮、豹、虎、鼠纹。后方一架赤色马车,上有朱红色华盖,车厢左插九旒旂,右插棨戟。
端木天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这太子仪仗,前些时日,他就在这终南山脚下亲眼见过。
他默默的抓起手边的手榴弹,拉出了引线,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太子仪仗。
甄十三娘不知何时,也起身悄悄的走了过来,显然下方官道上的马蹄声,已经惊动了她。
“郎君,可有把握?”甄十三娘从端木天身后小心探头望去,又凑到端木天的耳畔轻声问道。
被冷艳御姐那炙热的气息喷在耳根子上,端木天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这女人,不觉得现在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吗?
他轻咳一声,也压低了声音:“放心吧,明年的今日,就是李元吉的忌日!”
其实他们二人根本无需这般谨慎。
这处山坡距离下方官道足有四十米左右高度,只要不是大喊大叫,下方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官道上,太子仪仗队伍中,李建成坐于车架上,正与骑行在车架旁的李元吉说着闲话。
“四郎,最近尹德妃那边,可是有些不妙啊,她对我们兄弟二人,可是冷淡了许多。”
“大郎勿急,一个后宫嫔妃而已,即便被爹宠爱,也影响不了大局。待日后大郎登上大宝之位,那贱人还不是任由大郎揉捏?”
“哈哈,四郎此言有理!待我继承皇位,便将那贱人赏赐给四郎。”李建成哈哈大笑道。
李元吉说道:“大郎,那贱人之事倒是无关紧要,不过爹最近很对端木丘那老家伙很是喜爱,数次将其招入宫中博戏。这老家伙之前可与二郎颇有纠葛,我倒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坏了大郎的大事。”
李建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四郎多虑了,左右不过一个五品官员,即便爹对其多有喜爱,那也无妨,本宫自有拿捏他的办法。那老东西若是识相,能为本宫所用,那倒也罢了。若是不识相,哼哼,不过蝼蚁罢了,随手便可捏成齑粉!”
他又朝李元吉挑了挑眉:“那端木丘家产颇丰,他若不肯为本宫所用,日后正好籍没其家产,为本宫所用,哈哈……”
李建成笑声未止,忽然一颗黑不溜秋,还呲呲冒着白烟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车架旁,吓了随行侍卫们一跳。
不等众人抬眼望去,就听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旋即烟尘四散,无数碎片激射而出。
原本威严的太子仪仗队伍,旋即乱成一团,各种惨叫声随之而起。
山坡上,当端木天看准机会丢出第一颗手榴弹时,脑海里却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重大历史事件,玄武门之变,貌似被他搞没了……
与李二争夺皇位的唯一两名种子选手,要是被他一口气都给炸死了,李二便可坐享渔翁之利,哪里还会搞什么政变?安心坐他的皇太子,坐等老李同志交班即可了。
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李二是不是该发块一吨重的黄金奖章给他?
端木天心中胡思乱想,手上却很是麻利的不停抓起手榴弹,拉开拉索后向下方管道抛出。
如今下方的官道上,早已是混乱一片,烟尘弥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炸死李元吉与李建成两人。
十来颗手榴弹片刻功夫就被他全数丢了出去,他也顾不得查看结果,转身拉起早已被吓傻了的甄十三娘就准备跑路了。
甄十三娘饶恕游走江湖的侠女,见多识广,此刻也被震得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看向端木天:“郎,郎君你莫非真是天上贪狼星君下凡不成?”
显然,当热武器首次出现在大唐,第一次展现出其威力后,连甄十三娘也有些恍惚了,弄不清楚之前端木天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刚才那一连串的爆炸声,实在是非人力可为。
端木天翻个白眼,懒得与其废话,抓住她的皓腕转身就跑。
其实他现在也紧张的要死,心脏剧烈跳动,根本说不出话来。
两人跌跌撞撞的顺着山中小道,向着终南山中跑去。
但很快甄十三娘便体力不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端木天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
端木天这才发现,甄十三娘身体果然已经差到了极点,别说跑路了,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心中再次暗骂一声这女人不知爱惜自己身子,旋即便蹲了身子,示意甄十三娘趴到他背上,他背着她继续前行。
甄十三娘也未拒绝他的好意,乖乖趴伏了上去。
也亏得端木天身宽体胖,有股子蛮力,背起身材玲珑的甄十三娘倒是丝毫不觉吃力。
此时他也顾不得感受背上佳人那软若无骨的曼妙身姿,只是埋头前行。
偌大的终南山脉,端木天根本就不识路,只知大致方向,所以也只能背着甄十三娘一路摸索前行。
一手托着背上的甄十三娘翘臀,一手手执障刀挥舞开路,衣袍早已被山中树枝岩石勾得破履烂衫。
无头苍蝇般在山里跋涉了近两个时辰,眼看已经太阳西斜即将天黑,他也没找到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