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朝长孙行了个揖礼:“启禀太子妃,臣想请教都尉一个问题。”
长孙不知他意,只能点头应允。
端木天看向冯都尉,开口问道:“敢问都尉,如今宫禁已下,都尉打算如何带兵入宫?”
他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端木天从未在史书之中见过冯都尉此人的姓名。
换而言之,五品果毅都尉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而已。
他不相信李二的机密,此人会知晓,他更不相信此人能力。
果然,冯都尉蹙眉,琢磨一下回道:“自然是伪装成宫中禁军,骗开宫禁,之后暴起发难,在宫中禁军反应过来之前突入宫中。若是不可,便强攻之!”
端木天默默摇头。
这冯都尉的计策要能成功那才怪了。
伪装成禁军骗过布政坊内的金吾卫容易,但想进一步骗开宫禁,就是天方夜谭了。
太极宫的宫禁若是那么容易被骗开,李二又何必辛苦自己培养内奸?
唐代宫禁门籍,详细记载了所有官员的姓名、年齿状貌,且每月更新。
想伪装成禁军就能骗过宫禁,纯属做梦。
至于强攻,那就更别想了。
太极宫的宫墙夯土板筑,宽十四米,高三丈五尺,也即是十米左右。
整个宫墙比长安城的外郭城城墙还高大,而冯都尉今日想靠几百人强攻?
若按此人方法,只能白白害死那七八百名侍卫。
端木天再次朝长孙长揖一礼:“启禀太子妃,若依都尉之法,恐怕不仅救不了殿下,反而坏了殿下勇士性命。”
冯都尉听他这般说,眼睛不禁一瞪,便要开口驳斥。
端木天知他不服,也不等他开口,就把方才想到的问题一一抛出,却是怼得冯都尉哑口无言。
冯都尉其实也知道端木天所言没错,但在他看来,如今这般局势下,除了这般赌上一赌,也无它法。
他干脆也不解释,转身朝长孙单膝下跪:“启禀太子妃,某与兄弟们豁出这条命去不要,也定会杀入宫中,救出殿下!”
长孙一时也犹豫了。
方才两人的话,她都听懂了,更明白若按冯都尉的法子,成功率恐怕相当的低。
她又抬眼看向端木天。
难道真要相信这个刚刚束发的少年郎?
长孙问道:“小郎君,若是我将那八百勇士交予你,你可有办法突入宫中?”
端木天很自信的点点头:“太子妃,某自有办法进入宫中!”
他并未与长孙说明具体办法,因为其中涉及无法解释的机密。而且他话虽说得满,其实也并无完全把握,五五之数罢了,只是无论如何也强过冯都尉那般蛮干。
端木天的话说的很自信,但无论是长孙还是冯都尉,两人却谁也不信。
这也属实正常。
任谁也不会因为一位十五岁少年郎空口白牙几句话,便把身家性命搭其身上。
长孙摇摇头,打算还是依照冯都尉的法子,博上一搏。
端木天见她这神态,便知自己刚才的话说服不了长孙。
于是心急之下,他干脆从腰间拔出了左轮手枪,也顾不得会不会因为枪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抬手对着厢房一侧墙壁便连续扣动扳机。
数息时间,六发子弹全数射了出去。
左轮手枪射击时的枪声,在厢房内不断回荡,震得没带耳塞的端木天自己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了。
而长孙与冯都尉两人,更是被吓傻了。
从未见过火器的两名唐人,哪里能想到端木天手中不起眼的一个小物件,能发出这般巨大声响。
好不容易两人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再抬眼朝端木天射向的那面墙壁看去,更被惊出了一声冷汗。
只见厢房的木制墙壁上,被子弹射得木屑横飞,径直开出了六个透光的孔洞。
而这六个孔洞正位于悬挂于墙上的一张仕女图。
六个弹孔,一个射穿了仕女头部,四个命中了仕女身体,最后一个弹孔则位于画中仕女的手掌之上。
端木天默默摇头,心里暗骂一句。
他分明瞄的是墙前几案上摆放的花瓶,这距离才四五步,竟然还全特娘的打飞了。
不过这货脸皮够厚,早已练成了打哪指哪的神奇枪法。
吹了口枪口硝烟,端木天很是潇洒的将手中左轮手枪转了个枪花,重新把枪插回了腰间。
他指了指墙上的仕女图:“太子妃以为我手中这般利器如何?都尉,我这利器可还能入眼?凭此物,金吾卫又如何?可能一战?”
冯都尉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
在他与长孙看来,端木天的目标,便是那张仕女图。
这般精准的命中目标,还能将墙壁一并射穿,声势何等骇人。
冯都尉自忖他即便手持四石强弓,也射不出这般效果。
更遑论方才端木天手中利器射速还那般快,转瞬之间,便将那仕女图打得千疮百孔,端是厉害无比。
他刚要说话,就听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旋即几名身着甲胄的侍卫满脸戒备的闯了进来。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