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局面,李二等人只要不瞎不傻,都明白李渊这是要对他们不利。
但李二却怎么也想不通他爹这样做的原因。
如今他两个兄弟都已然死了,难道他爹即便这样,也不愿意让他这个唯一的嫡子继承皇位?
面对儿子的问话,自觉大局在握的李渊也乐得与他多掰扯几句,让其死得明白。
李渊嗤笑道:“孽子,你真当朕老糊涂了?看不出你那些私底下的所作所为?哼,今日若非朕提前发难,恐怕日后便是你领兵攻入这太极宫中,对朕刀剑加身了吧?”
李二被他这番给震的瞠目结舌,半天不知该如何辩解。
他可以发誓,在李建成、李元吉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确有这样的计划,但如今他已是皇太子,哪里还有半分这种念头?
老爷子在人群之中摇头苦笑。
历史上李二确实是这样干的,如今他被李渊冤枉,算不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李二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开口叫冤。
李渊在宫墙之上冷哼一声,叱骂道:“孽子,你真当朕不知道大郎四郎是怎么死的?哼,还敢串通三司糊弄朕,说什么大郎四郎是偶遇山石滚落罹难,这种鬼话,竟然蒙骗朕,实在是可笑至极!”
“二郎,大郎四郎是你暗中命人谋害吧?”
老爷子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麻蛋,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他刚才见到李渊出现时,就隐约猜测到,今日之变故或许与李建成、李元吉的死有关。
但老爷子还以为是端木天行事不周,被李二抓住了什么把柄,却没想到,是李渊竟然把屎盆子扣到了李二的脑袋上。
可话又说回来,李二他真的冤吗?
李二则是被他爹李渊这番话给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这可是六月飞雪,真真是冤死他了。
“陛下,臣可对天发誓,绝无此事!大郎与四郎之死,与臣绝无干系!”
李渊哪里肯信他的话。
自从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死的不明不白后,李渊便已然怀疑上了此事唯一的受益人李二。
当初两个儿子为了皇位的明争暗斗,根本就是李渊这个当爹的一手促成。
只是李渊一直高估了自己,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直到李建成横死,李渊才猛然惊醒,顿感后怕。
他对于李二的戒备之心,更是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虽然迫于压力,李渊不得不册封李二为皇太子,但其对于儿子的忌惮,却是每况愈深。
甚至为了麻痹李二,李渊装病躲入了深宫之中,实则却已开始暗中谋划。
三日之前,武德九年六月初一丁巳日,太白经天。
当太史令急匆匆前来禀告之时,虽然李渊不动声色,看似浑然不在意此事,其实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天下革,民更王之兆!
那位精天文历数的士大夫傅奕,倒是不会给李渊送上密奏了。李二是太子,当有天下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李渊却并不这么看。
在他眼中,太白经天分明是李二要篡位的征兆。
恰逢突厥南侵,李渊急召李二与宰相们入宫商议。
李二与宰相们为了对付突厥人商议对策之时,李渊却默默注视着他的二儿子,心中已然下了决断。
若非事发突然,他尚未安排妥当,说不得那日李二便已出不了宫了。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金星再次白日出现,这更坚定了李渊信念,确信李二在残害了两个兄弟,必将会对他这个当爹的下手。
于是李渊不再迟疑,以为李二践行为由,召李二与其幕僚将领今日入宫,他则暗中将北衙禁军调入了宫中,准备对李二下手。
至于李二死后,他的皇位没了继承人,这一点李渊压根就不在乎。
他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再说即便没了嫡子,他还有十几个庶子,从中选一个听话顺眼的继承皇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二他们入宫之后,浑然不知身后的皇城城门、宫门皆相继关闭,他们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与此同时,金吾卫也依照李渊密旨,开始大肆出动,将李二麾下所有嫡系官员将领的宅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准备待宫中事定之后,来个斩草除根,将李二的势力连根拔起。
李二哪里能想得到他爹有那么丰富的内心活动,被李渊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仅李二没料到今日之变,即便是房玄龄、杜如晦这群聪明人,也没有一个人能算到李渊会来这么一手。
“孽子,还不速速下马,束手就擒?朕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份上,许你以太子之礼厚葬。”
李二闻言,是又悲又愤又气又急。
他爹李渊这是摆明了不给他活路了。
老爷子默默叹了口气,看向李二的背影,倒是有几分歉然。
可以李二说是替他儿子端木天背了黑锅。
虽然历史上李建成李元吉确实是李二干掉的,但如今他们兄弟二人的死,还真与他无关。
李渊要与儿子撕逼,其实老爷子与端木天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