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很是高调的逛遍了南曲三十六间馆阁,赠送出了三十五首词曲,倒是独独把刘妍儿给忘记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忘,而是下意识回避了而已。
毕竟在他与薛万彻、谢叔方看来,刘妍儿的身份不同,他们也不能将其当成普通都知小娘子看待。
但端木天却没注意到,因为他不要钱般狂甩柳永的诗词,引得长安城中一众儒生士子、名士鸿儒疯狂追捧,更把平康坊南曲三十六都知的名气,给炒火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他赠与那些都知的诗词,倒是成了某种“官方认证”。
就像米其林认证饭店一般,他送出诗词,也成了南曲都知的认证标志。
南曲三十六都知馆阁,其他都知小娘子都拿到了他赠予的诗词,唯独刘妍儿没有,这若是不引来非议,那才怪了。
原本因为当初薛万彻、谢叔方等人买通了太乐署署令与假母秋娘,使得刘妍儿入曲之后便没有接过客,已然引得中曲、南曲不少小娘子暗中妒忌与非议。
而当都知们知道端木天去过了刘妍儿馆阁,却并未留下诗词,这就更给了她们抨击刘妍儿的借口。
这两日,南曲里各种风言风语不断。
即便假母秋娘刻意瞒着刘妍儿,但有些话还是免不了会传入她的耳中。
况且端木天如此高调,刘妍儿想不知道也难。
每日她坐在馆阁内的雕窗旁,耳中听着其他馆阁内都知吟唱端木天的那些词曲,心里的酸楚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眼看今日端木天已然逛完了南曲三十六馆阁,刘妍儿再也忍不住了,征得假母秋娘同意后,就头戴幂篱,万分委屈的来堵端木天了。
端木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了,便打算弥补一番。
但他却又有些头疼,该抄那首诗词送给刘妍儿。
柳永柳三变的词,都被他抄得七七八八,剩下没抄的那些,大多都不适用。
比如柳永的代表作《鹤冲天·黄金榜上》,那是柳永在功名无望下,才能说出“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他若是原封不动的抄袭过来,岂不是徒增笑耳。
再说柳永的词他拿来送给刘妍儿也不合适,什么情啊爱啊的,回头被薛万彻和谢叔方误会了岂不自找麻烦?
略一琢磨,端木天倒是有了想法。
给刘妍儿送什么艳词之类不合适,那不如便送她一首以她爹刘世让将军为题材的词好了。
即满足了刘妍儿需求,更能隐晦的帮刘世让喊喊冤,待明年李二给刘世让平反后,他还能顺势再收割一波大唐军方好感,一举数得。
而且这首词流传开后,想必刘妍儿待在南曲内的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心一些,不会有人再来打她的主意。
打定主意,端木天便跳下马背,命金刚取来纸墨笔砚。
他手执毛笔,在纸上一挥而就,将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给抄袭了下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四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雁门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突厥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倒也聪明,知道对岳飞这首词进行修改。
刘世让被李渊诛杀时,四十多岁,所以他把三十功名尘与土,改成了四十。
大唐自然没有什么靖康耻,连渭水之盟都还没发生,他便干脆改成了雁门耻,指的是前隋大业十一年,突厥出兵将隋炀帝困在雁门,双方进行的一场大战。
隋唐一家,李渊是隋炀帝的表兄弟,又是儿女亲家,所以他这么改,也很合适。
至于把匈奴改成突厥,就更合情合理了。
“娘子,这首词是我赠予刘公的,还请娘子代为收下,广为传唱。”
端木天写下这首词后,他身旁的刘妍儿默读两遍后,泪水便不可抑制的淌了出来,幂篱下的香肩不断抽动。
她万万没想到,端木天竟然会写出这样一首词来。
《满江红》里那般慷慨壮烈,浩然正气和英雄气质,瞬间就征服了刘妍儿,让她想到了自己被冤死的父亲。
若非当着端木天的面,恐怕她这会已然要嚎啕大哭了。
好半晌,刘妍儿才忍住了泪水,定了定心神后,朝端木天摇了摇头:“奴谢过万年侯,但此词奴不能收,还请万年侯将其收回,莫要与外人瞧见了。”
“嗯?这是为何?”端木天不解。
刘妍儿低声回道:“我阿爹是犯官,是被陛下下令诛杀的,万年侯这词传出去,必然得罪陛下,为陛下所不喜。若是有心人要陷害万年侯,必然会拿这词做文章的。”
“故而奴虽感激涕零,但这词,奴不敢收。”
端木天恍然。
刘妍儿的话,严格来说确实没错。
他以赠给刘世让的名义抄了岳飞这首《满江红》,那可是在打李渊的脸。
李渊说刘世让私通突厥人,把他给诛杀了,妻女被贬为奴婢官妓。而他却说刘世让是英雄,这不是唱反调是什么?
如今李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