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善果都如此说了,李二哈哈一笑,起身说道:“今日之事,皆是误会,端木寺卿的话只是玩笑罢了。”
“我大唐不因言获罪,亦不可妄自诽谤他人!此事到此作罢,诸公休要再提。”
李二这话,不痛不痒的敲打了下郑良策,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不是他不想把郑良策从卫尉寺弄走,实在是做不到。
明眼人都清楚,端木天方才那番话就是在胡扯。
若是以此为理由处置郑良策,世家岂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朝堂便乱套了。
李二以及他爹李渊之所以容忍世家把持卫尉寺这样的衙门,为的就是朝堂政局的稳定,又岂会在这时仓促发难。
何况要收拾郑良策,不急于一时。
端木天与老爷子的暗中谋划,因为需要李二的配合,所以早就暗中与李二沟通商议过了。
对于端木父子的计划,李二完全同意,不仅全力配合,并且很是期待。
所以他更不会在这种时候,冒着与世家翻脸的风险去处置郑良策。
李二金口一开,大殿上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郑良策满脸羞红,不敢再多言语,低头退了回去。
而百官则是互相小声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虽然不合规矩,但连御史大夫都懒得管了。
房玄龄偷偷用手肘捅了捅老爷子,轻声说道:“南山,你家九如当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居然这般轻易便让他过关了,亏得老夫还替他担心了半天。”
“有此子在,你端木家至少可保数十年风光!”
不等老爷子谦虚一下,房玄龄却又继续说道:“南山,日后老夫若是不在了,可千万得让你家九如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护着点我家那三个蠢货。尤其我家二郎,更是如此。老夫就怕待老夫走后,这个混账东西迟早得拖累我房家老小。”
“哎,若非看在他是老夫亲生嫡子的份上,老夫都恨不能干脆揍死他算了,只当没这个儿子!”
房玄龄这番话,倒让老爷子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了。
自打穿越大唐后,端木天早就将历史走向与大唐武德、贞观年间的大事都与他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房玄龄的担心还真没有错。
历史上可不就是他家老二牵扯进了谋反,不仅自己被赐死,还连累老大房遗直被贬为庶人,老三房遗则不知所踪,就连房玄龄配享太庙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可以说,要论坑爹,房遗爱这货才是坑爹届里的个中翘楚。
老爷子轻拍房玄龄的手臂:“玄龄兄放心,老夫那混账小子别的不提,唯独重情重义这点,老夫可以替他打包票的。有他在,不会让你家二郎吃亏的。”
房玄龄微微颔首:“九如老夫自然是信得过的。”
顿了顿,房玄龄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那郑良策如此撩拨九如,怕是要吃苦头了吧?”
老爷子也不答话,只是与房玄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端木天入仕以来,第一次被人弹劾,就这般不痛不痒的就此收场,但他与老爷子也因此加快计划实施的步伐。
来而不往非礼也,荥阳郑氏既然三番五次招惹他们家,岂能没有表示?
几日之后,长期出没于平康坊的老色胚们忽然发现,平康坊中曲一间画楼妓馆忽然停业,开始重新装修了。
中曲与南曲不同,妓家小娘子们可没有单独的馆阁居住,一间画楼妓馆之中,多则十余位,少则七八位小娘子。
中曲的画楼妓馆,规模也颇大,大多占地十余亩,内部装修布置虽不如南曲馆阁那般典雅精致,却也是亭台楼阁,富贵唐皇。
在此消费,同样费用不菲,即便是薛万彻与谢叔方这样的官员,也难以承受。
中曲的妓家小娘子居住条件虽然不如南曲都知们好,但也拥有独立的院落,不是北曲那些低等妓家可比拟的。
停业开始装修的画楼妓馆,名为桂香阁,是中曲里规模颇大的一间,占地约有二十多亩,内有妓家小娘子十余位。
老色胚们一打听,才知道桂香阁换了东家。
这到也不奇怪。
中曲内的画楼妓馆有官营也有私营。
官营的是太乐署下属的官妓,而私营的则皆是私妓、散妓。
桂香阁便是私营的妓馆。
但让众人略感诧异的是,原本桂香阁内的妓家小娘子居然全被新东家遣散了。
有契约的被转卖去了其他馆阁,属于自由身的散妓则让她们自谋生路。
这个消息,就让一众老色胚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能入中曲的妓家小娘子,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
难道桂香阁的新东家还看不上她们?
几位桂香阁的老顾客便忍不住议论起来。
“刘公,这桂香阁的新东家莫不是疯了吧?桂香阁内的小娘子可皆是能歌善舞,又通诗词文章,即便不如南曲的都知,但在这中曲内,也算是翘楚了,那新东家怎么一个都不要?他难不成还能找到更好的小娘子来?”
“这谁知道?待过些时日这桂香阁再开业,不就清楚了?老夫也甚是好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