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来!”李二与端木天目光对视,眼中带笑。
端木天手持笏板,一本正经的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如今太上皇退位,陛下登基为帝,正值新旧交替之际。臣恐有宵小之辈借机霍乱朝纲,贪赃枉法,故臣以为当由御史台与民部、刑部联合诸司,对朝中各部进行一次彻底清点,厘清账目。”
“嗯,爱卿言之有理。不知端木爱卿的进奏,诸公怎么看?”李二微微颔首,朝殿内百官问道。
百官此刻的脸色,却是谈不上好看。
端木天方才那番进奏,落在群臣耳中,就不免有些刺耳。
李二刚刚坐上皇位,端木天就上奏要求查账,而且要查朝中三省六部所有衙门的帐,这岂不是在与众人故意作对?
朝中不管哪个衙门,能经得起御史台、民部和刑部联合诸司查账?
哪个衙门的账本里没有一点猫腻?
大殿之上,群臣各个心中暗骂端木天是马屁精,闲得没事找事。
但即便他们内心极度反对端木天这提议,却也无人敢站出来反对。
道理很简单,端木天上奏要求各部查账,你出面反对,岂不是正好说明心中有鬼?
大殿之中的百官都是人精,谁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更不愿当出头鸟。
故而面对李二的询问,无人反对,但也无人出言附和,一时间,太极殿内竟然安静了下来。
就在众人皆三缄其口时,就见程咬金忽然起身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如今陛下登基,正是稳定人心之时,岂可大动干戈?臣看端木家的小子就是在胡搞瞎搞!”
他话说完,又扭头朝老爷子拱了拱手:“端木公,某并无不敬之意,但令郎刚才这话,某可不爱听!老子的右武卫可无贪赃枉法之事,为何要民部、刑部去老子那里查什么鸟帐?”
老爷子微笑摇头,摆摆手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端木天眉头一挑,一脸不爽的回道:“宿国公这话何意?你虽是我长辈,但如今你们同朝为官,当着陛下的面,好歹也应尊重一下我吧?什么叫端木家的小子?什么叫胡搞瞎搞?”
“直娘贼,老子跟随陛下东征西讨之时,你小子还在撒尿活泥玩呢!少跟老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告诉你,这帐老子不同意查!”程咬金一脸匪像,直接开喷。
他这番话,倒是让大殿内群臣心中暗爽。
端木家的混账小子,就该挨骂!
好端端查个毛的帐!
至于程咬金与端木家同为李二心腹嫡系,这事众人倒也没有多想。
同为嫡系,但互相不合之事,实属常见,一点也不稀奇。
端木天见程咬金蛮不讲理,气得脸色发青,扭头朝李二告起了状。
“陛下,宿国公这般羞辱臣,臣实在无脸再在这朝中为官,臣愚不能,乞骸骨!”
他这话一出,太极殿内百官差点喷了。
麻辣隔壁,乞骸骨?
乞你妹的骸骨!
这话旁人说倒也罢了,你丫才十五岁的少年郎,乞个鸟毛的骸骨!
端木天这逼若是都需要乞骸骨了,他们这些五六十岁的官员怎么办?
是不是直接地上刨个坑给埋了算了?
端木天的这话,连老爷子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御阶之上的李二更是目瞪口呆。
李二怒瞪端木天一眼,那意思自然是警告这货,莫要随意给自己加戏!
端木天一脸无辜看向李二,眨眨眼睛,认为他的演技没有问题,绝对符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自我修养》的表演体系。
毋庸置疑,今日大殿上的这一幕,其实都是端木父子与李二商议好的,演给群臣看的一场戏而已。
痛骂端木天的程咬金,自然也是这场戏的演员之一。
只是端木天很是突兀的给自己加戏,倒是把李二给弄得哭笑不得。
君臣二人正眼神交流之时,就见百官之中又站起一人,手持笏板便朝端木天屁股揍了过去。
“混账小子,老夫叫你胡说八道!叫你胡说八道!再敢这般胡言乱语,老夫便替端木公抽死你!”
手拿笏板痛揍端木天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少保,端木天的未婚妻的曾爷爷李纲。
这老头哪里知道端木天是在配合李二演戏,他担心端木天不知轻重,随意胡说惹恼了陛下与群臣,便干脆站出来“教训”端木天一顿。
看似教训,实则是在保护端木天。
反正以李纲的身份,揍端木天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即便是老爷子,在李纲面前也只能算是孙子辈。
于是,大殿内便出现了这百官喜闻乐见的一幕,某个强行给自己加戏,口无遮拦的家伙被李纲这耄耋老者给揍得四处逃窜,口中求饶不已。
端木天叫得越惨,百官心中便越爽,恨不能击掌叫好给李纲加油打气。
老爷子都被这一幕给逗了,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心里更是对于坑爹货丝毫也不同情。
就连御座之上的李二,对于眼前这一幕也是乐见其成,直到老头累得气喘吁吁了,李二才忍着笑意开口劝道:“李公息怒,息怒,莫要为这些屑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