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终于来国子学赴任了,让赵弘安这位国子祭酒甚是欣慰。
他与孔颖达可都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每日要与国子学这数千生徒斗智斗勇,着实难为两个老头了。
有端木天这位年轻人来替他们管束那些生徒,再合适不过。
虽说端木天年岁不大,甚至比国子学中绝大多数生徒的年龄都小,但在两个老头看来要文采有文采,要办法有办法,又身居高位,无论身份地位能力,都是担任国子司业的不二人选。
这也是两个老头对端木天翘首以待的原因所在。
其实国子学身为大唐最高学府,管理素来严格,两个老头也不怎么操心,具体事务自有国子学中的一众博士、助教操心。
如算学、书学、律学以及四门学,由于招生对象是庶民或者低级官员子弟,所以这些生徒自然都老实的很,不敢忤逆师长半分。
唯独国子学科与太学科,因为分别招收三品与五品以上官员子嗣入学,虽然人数不多,但反而麻烦最多。
由其玄武门之变后,更是如此。
杜构杜荷他们这群难兄难弟,原本因为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官职不高,只能在四门学就读,但随着玄武门之变后众人身居高位,他们也皆转入国子学科就读,矛盾也随之爆发。
其实这种矛盾,也是国子学的规则导致。
大唐是讲究身份地位的封建社会,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朝堂,也体现在国子学这种高等学府中。
国子学下属国子学科、太学科、四门学科、律学、算学和书学这六学,但这六学内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身份,皆有天壤之别。
国子学中的老师分为博士、助教,皆为官员。
唐时博士可非后世高等学位称呼,而是正儿八经的官职,包括助教在内,也皆是官员。
但同为国子学博士助教,因其教授的学生不同,其身份也完全不同。
比如国子博士,正五品上官职。
太学博士,正六品上。
四门博士,正七品上。
律学博士,从八品下。
书学博士、算学博士,从九品下。
助教亦是如此,国子助教,从六品上,太学助教,从七品上,四门助教,从八品上,律学助教,从九品上,至于算学、书学助教,则是流外官,连品级都没有。
教授六学的老师身份地位差距如此之大,学生的地位也是如此,所以国子学中数千学生,鄙视链可是泾渭分明。
国子学、太学的生徒,仗着父辈身份,没少欺辱国子学、律学、书学以及算学的生徒。
杜构杜荷他们这群人,当初只有程处默三兄弟因为程咬金宿国公的身份,可入国子学科。只是程家兄弟看不惯国子学那些世家子弟,故而主动要求进入四门学科就读。
身为四门学科的生徒,杜构等人没少受国子学、太学的生徒的气。
如今众人进入国子学科就读,自然不会放过当初曾羞辱过他们的那群混蛋,所以双方的矛盾,根本就不是关关小黑屋可以化解的。
赵弘安与孔颖达头疼也在于此。
这些事情,端木天自然知情。
但赵弘安和孔颖达指望他能化解双方矛盾,那可就打错主意了。
以端木天那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早就打算好要替自己表兄杜构杜荷他们报仇了。
身为国子司业,想要正大光明的收拾那些世家子弟,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而且还能让那些世家子弟哑口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点自信,端木天还是有的。
赵弘安与端木天叙话几句后,便命人去召集全体生徒,更换青衿服去明伦堂外集合,准备拜见新任国子司业。
同时又命人将所有博士、助教召来明伦堂,与端木天见礼。
不多时,四十四名国子学博士、助教便赶至明伦堂,与端木天这位新任领导见礼。
好在之前端木天去卫尉寺中上任的狗血情节没有再次上演,众人对于眼前这位从二品的开国县公,可是尊崇有加。
众人看向端木天的目光,不仅尊崇,更有不少人简直想粉丝见到了爱豆,双目之中皆是狂热之情。
这一则是端木天的地位使然,另一方面,则是他当初连逛平康坊南曲三十六馆阁,赠出三十六首诗词所致。
尤其那首他抄袭岳飞的《满江红》,更是让这些国子学里的博士助教读得热血沸腾,恨不能投笔从戎,去往边塞从军。
端木天自然不会拿什么架子,笑呵呵的与众人见礼,同时心里也在吐槽,都说大唐重视教育,但以国子学的生徒数量,才这么点老师,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啊。
整个国子学中,有生徒数千。
《通典》中记载:“贞观五年,太宗数幸国学,遂增筑学舍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凡三千二百六十员。”
这是五年后的数据,如今虽没那么多,却也相差不大,有生徒二千二百一十人。
而不算赵弘安、孔颖达和他,所有博士助教才四十四人。
其中国子博士五人,助教五人;太学博士六人、助教六人;四门博士六人,助教六人;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