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知道,却在朱厌突然猛烈的攻击中,无法腾出手来接住身后的攻击。
就在净释伽阑准备释放决力,先挡住身后之人时,就看到在自己身侧,一抹残影,如风一般地擦过。
之后就是“哐当”一声脆响,是短兵相接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阵“呲啦啦”,鞋底与沙地剧烈摩擦的声音。
直到净释伽阑感到自己的后背上撞来一个人,声音才终于停下。
“小丫头,又是你,这次可是你自己找上来的。”
梼杌阴森的声音传来。
朱厌瞟了一眼净释伽阑身后之人,手中死死钳制住净释伽阑,还有余力笑着道:“呦呦,净释大人不是说一人单挑我和梼杌两人嘛,这圣人的金口玉言,怎么这么快就不做数了?”
净释伽阑不和朱厌废话,全神贯注地迎战,身后之人却道:“啊?就我这点芝麻功夫,在诸位鼎鼎大名的大南瓜面前,居然还能算得上一个人?
朱厌你别贬低了自己来抬举我啊!”
婉妍已经很努力地故作轻快,声音却还是肉眼可见地发抖。
接下梼杌这一剑,婉妍的手臂已经震麻到毫无知觉。
“……”
明明就是来帮忙,明明就是一打二变二打二,婉妍这一波耍起赖来,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的操作,还是把无耻如凶兽都整无语了。
然而面对不请自来的援军,净释伽阑非但不感激,反而冷声喝道:
“回去!”
婉妍以为他嫌自己碍事,当即周身蓝光涌现,身负双翼的白泽神兽腾空而现。
婉妍手中的释吾剑上,笼罩起一层蓝光。
在光芒的交替之中,婉妍的手好似不再那么抖了。
“大人,我的本事确实不能和您比,但我也不会拖后腿的。”
说话间,婉妍已经连躲带闪,让过去梼杌四五招。
这让梼杌心中也有几分吃惊。
他第一次见婉妍时,她和颙尚且分不出胜负。
不过短短数日,她居然可以接得住梼杌的几招,显然是在梼杌与净释伽阑交手时,婉妍隔着纱巾,也分析化解了梼杌的招术,并立刻运用到了实战中。
白泽,果真是举世无双的聪颖。
梼杌心中难得生出一分感慨,却又紧跟着生出一分可惜来。
只是遗憾,她还这么年轻,假以时日,定是震动全世界的人物。
但是她,生得这张脸,就是今日不死,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几招之后,婉妍很快就无法再招架梼杌,但好在她为净释伽阑争取到了被双人夹击之前,宝贵的几分钟。
一时间净释伽阑以一人之力,牵制住了两大凶兽。
二人见状,纷纷大开决赋。
于是几乎是一瞬间,梼杌操纵的亡灵大军如潮水一般向胡窟城下涌来。
而朱厌的傀儡术,虽然在这连草都没有一根的荒原上,并没有用武之地,但是打开决赋后不论是从力量、速度、敏锐程度上,都强了不止一点点。
没有开启决赋的净释伽阑,就算加上一个开启决赋的婉妍,也不是二人的对手,一时间显得吃力许多。
城墙上的众人见大军涌来,终于是有了不再袖手旁观的理由,纷纷越下城墙,开始御敌。
一时间,紫薇天火、红莲业火竞相燃烧,方才平静的万里旷野,瞬间成为一片杀戮的火海。
虽然短时间内,联军确实是挡住了潮水向前奔涌,但是亡灵大军是根本打不死的,反而越来越多。
不出半刻钟,凶兽大军就呈现出了巨大的优势。
就在这时,凶兽大军的后方,又是几声惊天地的爆炸声,与之同时的,是结界被飞溅的血肉泼得斑斑驳驳,犹如几道通天的血幕。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
朱厌用传音术,让自己尖锐诡谲的声音,可以传遍战场的角角落落。
“我也不是无期限地陪着你们玩,结界内每一刻钟,就会不定向爆炸一处,死伤约一千余人。
要是你们还要采取通过胁迫我和梼杌,逼我们放人的方法,只怕当你们打开结界的时候,最后死的人都已经投胎几轮了。”
朱厌说话间,只听结界中又是一声爆炸。
朱厌闻声很惊讶似得,用女声笑道:“哎呀哎呀,手抖了,误伤误伤!”
忽而又转成男声,阴惨惨道:“不过我年纪大了,手经常抖,所以你们还是尽快。”
朱厌这番自导自演,所有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此时,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有迎战的敌人,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大军身后的结界中。
只因那血腥味和腐烂味,已经穿破无缝可入的结界,将整个天空都染红。
只因其中的惨叫与哭嚎,是那样撕心裂肺,像一堵堵铜墙铁壁,将这一片绝境,与人间割裂开来。
婉妍一面帮着净释伽阑小心梼杌和朱厌出阴招,一面用尽全部的决力,凝结出成千上万个约一掌长的小风刃,游走在战场的角角落落,杀落的亡灵不尽其数。
一时间决力和体力的双重消耗,让婉妍觉得自己手中的释吾剑在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