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胸口略有起伏。
& 欧文伯爵皱了皱眉,旁边则有一位身穿月纹长袍的法师走上前来。
“大人,我已经用镇静法术和月眠草的浸出液稳定了他的精神状态,这个怪物暂时是安全的。”
欧文·戴森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的另一道身影——那是一位骑士,中等身材,胡须浓密,眼窝深陷。
“再说说你们发现这个‘生物’时的细节。”他对骑士说道。
“是的,大人,”骑士点点头,“我们是在南边靠近沙漠的地方发现的他——有当地人报告说那一带出现了不寻常的风雨,海面上呼啸声不断,我们担心是魔力乱流侵袭陆地,便过去查看,却在海岸边的石滩上发现了这个‘怪物’。
“他身边没有任何类似船只碎片的东西,附近也未发现触礁的航船,我猜他不是乘船而来,可能是游过来的……
“他当时已经半昏迷,被太阳晒的有些发蔫,但当我们靠近的时候,他迅速醒了过来,而且表现得非常好斗,他用某种类似酸液箭的法术攻击我们,但好在我们带了两个法师过去,用法术反制制服了他。
“他是因虚弱过度晕过去的,在晕过去之前,他一直低声咕哝着谁也听不懂的句子,士兵们听到那些咕哝声之后有些害怕,有人说那是渔民们提到的诅咒之语,是被海浪吞噬的死者才会说的语言……
“除了半片破碎的护符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他的衣服绝对是出自人类之手……我猜他是个被深海中的可怕力量诅咒的可怜人,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
欧文伯爵嗯了一声,看向身旁的法师:“护符里看出什么名堂?”
“看不出名堂,大人,”法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枚破裂的护符递给欧文伯爵,“已经完全损坏了,魔力流逝殆尽,残存的法术模型不具备参考价值,而且还有个很奇怪的点——它表面的装饰花纹似乎被刻意打磨过,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欧文伯爵接过那枚只有半个帝国旧制圆金币大小的护符,在手中转动着看了一眼。
它是某个圆形护符残存的一半,材质可能是秘银,显然曾经是一件超凡物品,而且正如法师说的那样——它的一面有着明显的打磨痕迹,手法很粗糙,却彻底磨掉了护符上可供识别的花纹。
欧文随手把护符扔在一旁的侍从手中。
“你曾经是个人类……”他来到那长着鳞片和蹼的人形生物旁边,弯下腰盯着那对令人不安的眼睛,“是吗?”
“嘶嘶……呵……”
从那人形生物喉咙里传来的,是人类难以发出的、仿佛某种两栖生物般的嘶哑嗓音,混沌低沉,难以分辨。
“你在海里待了很长时间……鱼腥味,淤泥的臭味,还有风暴中的魔力气息,”欧文伯爵仍然盯着对方,“远海有什么?是什么把你变成这副模样的?”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阵混沌莫名的嗓音,听着那怪异的声音,欧文脑海中甚至隐隐约约浮现出了海浪翻涌的印象。
“某种未知的超凡之力扭曲了这个可怜人,”一旁的法师说道,“大人,我之前已经用催眠之类的办法和他交流过多次,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人类的语言能力了。”
“不,是你的方法不对。”欧文伯爵说道,并随手从手腕上解下了一枚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坠饰。
他将那坠饰靠近躺在石床上的“怪物”,后者注视着那神秘幽邃的蓝光,突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很久很久以前,当这座莫比乌斯城还是一座繁华海港的时候,戴森家族与风暴教会亲密无间,”这位伯爵慢慢说道,“我们保存着很多与风暴有关的神器,比如一枚曾接受过风暴主祭赐福的吊坠……现在,告诉我,风暴之子,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即便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可供识别的事物,即便那枚护符表面的纹路已经被打磨掉,欧文·戴森仍然能猜到眼前这个来自远海的男人是什么来历。
毕竟,他和他的家族守望这片海域已经有数百年了。
石床上的黑袍“怪物”注视着欧文伯爵手中的坠饰,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中,他用某种仿佛梦呓般的语气缓缓说道:“你……听过深海的……呼唤么?”
“深海的呼唤?”欧文伯爵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黑袍怪物的声音愈发缥缈,仿佛其心智已经渐渐逸散:“啊……在幽暗深邃的海底……神位已经更迭……那吞噬血肉者,用潮声呼唤着……你仔细听,你能听到么……”
“看样子你的心智已经被彻底污染,”欧文伯爵遗憾地摇了摇头,准备收起护符,“但我仍然感谢你,感谢你再一次提醒了我海洋的危险,提醒我应该对它保持谨慎。”
散发蓝光的护符渐渐离开了黑袍怪物的视线,后者剧烈地呼吸着,但突然间,他的呼吸平缓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混合着平静与喜悦的笑容。
那细密的鳞片让这个笑容显得尤为惊悚。
欧文伯爵听到这怪物从喉咙里发出了最后几个音节: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她在召唤……伊娃在召唤我们……重回正轨……”
石床上的怪物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后,就在所有人注视之下,他的躯体猛然崩裂成了仿佛浑浊海水般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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