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出现在投影中,他向高文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陛下,我们在分析马尔姆·杜尼特灵体碎片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东西,认为有必要向您报告。”
“你在娜瑞提尔那边?”高文眨眨眼,表情很快严肃起来,“你们发现什么了?”
尤里点点头,立刻开始报告自己和马格南、娜瑞提尔等人刚刚发现的线索,高文则在书桌后面全神贯注地听着——随着尤里报告的持续,他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
提丰西北边境,冬狼堡前线地区,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大规模法术释放之后产生的废能正在平原和河谷间徘徊。
前些日子的一场大雪曾短暂地覆盖了这片灼热的战场,将那些被炮火和魔力爆发所摧毁、焚烧的土地掩埋起来,然而在战争的 烈火面前,这大自然的抚慰终究还是被撕了个七零八落——钢铁打造的战争机器和陷入狂热的士兵们无人领受这份冬日雪景,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之后,又一片土地被焚烧殆尽。
塞西尔人暂时退去了,提丰后续进场的部队开始清理这片焦土。
一名身穿黑色轻甲、外面披着厚重大衣的提丰军官走在仍然灼热的战场上,脚下的土地泥泞而冰冷。塞西尔人的爆炸物掀翻了这座小山头上几乎所有的土层,入目之处到处都是丑陋的黑色泥土和碎裂的石块,泥土之间又渗着黑红色的、尚未凝固的血液,或者混杂着残缺的人体残骸,整片山岗只有少数几个角落还能看到一点积雪未消的白色——那些白色混杂在黑色和红色的背景中,显得醒目到了有些刺眼的程度。
空气中的气息刺鼻到令人作呕——军官久经沙场,然而在这片战场上弥漫的气味是他在其他地方并未闻到过的,那不仅有血腥气,还有更多更刺鼻的东西。
士兵们在他附近忙碌着,有的人在整理回收还能派上用场的物资,有的人在收殓那些还能收殓的尸体,有的人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祈祷书,在对着各自的神明祝祷、安魂,军官皱了皱眉,迈步越过这些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继续向前走去。
最终,他在一块被炮火熏黑的巨石旁停了下来——这也可能不是什么巨石,而是被摧毁的工事建筑——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正倒在那里,仿佛一团蜷缩蠕动的污泥般倒在积雪和鲜血之间。
军官半蹲下来,看着这个正在艰难呼吸的提丰士兵,从对方身上残存的衣物标志判断,他应当是国立骑士团第11团的一员,一名位阶较低的骑士——这个士兵倒在泥土间,甚至已经看不出具体有多少处伤口,只能看到大量污血将他和周围的土地都粘连到了一起。他的致命伤是胸腹位置的撕裂巨口,那或许是被一块飞溅的炮弹碎片所伤,也可能是锋利的飞石导致,不管其原因如何,它都显然已经断绝了士兵的生机。
事实上,如果是个“正常”的人类,这时候早就应该断气了。
军官低下头,他的目光在对方的伤口间扫过,在那些污浊的血液间,他看到了些许蠕动的肉芽和触须——这些令人作呕的增生组织正徒劳地伸长着,仿佛在尝试将伤口重新合拢,尝试将那些流失的血液都聚拢回去,但这些努力注定徒劳无功,从它们越来越微弱的蠕动幅度判断,这种“神赐之力”显然已经到了尽头。
或许是感觉到了附近有人,也或许是正巧赶上回光返照,下一秒,那倒在地上正要呼出最后一口气的士兵竟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那浑浊、疯狂的眼睛泛着可怕的血红色,但还是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人影,虚弱的声音从士兵口中传出:“长官……长官……”
军官看着他,低声说着他这些日子经常在说的一句话:“坚持一下,医疗兵正在赶来。”
“不……不用……”士兵仿佛低声呢喃一般,头颅以难以察觉的幅度摆动着,“主在召唤我了,已经在召唤我了……”
军官面无表情地看着士兵,听着对方这弥留之际浑浑噩噩的低语,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继续做什么鼓励。
那士兵的低声呢喃就这样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低沉,但突然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了一点光芒,他最后的气力似乎又聚集起来了,他死死盯着自己身旁的长官,状若癫狂般一遍遍询问着:“您见证了么?您见证了么……您见证了么……”
军官看着他,慢慢说道:“是,我见证了。”
士兵陡然松了口气,仿佛最后的心愿得到了满足,他眼睛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不管那是疯狂扭曲的光芒还是属于人性的光辉,都迅速黯淡了下去。瘪下去的胸腔把最后一口气挤了出来,送出一声叹息:“我觉得……有点冷……”
沉默片刻之后,军官站了起来,旁边有随行的辅助法师上前,简单检查之后向他汇报:“灵魂已经消散,心肺及大脑活动均已停止。”
“烧掉吧,”军官点了点头,“记得回收身份牌。”
他抬起头,看向阵地的其他地方,他看到更多的辅助法师正在进入阵地,而在不远处,用于集中焚烧的大型法阵已经运行起来。
……
冬堡伫立在高山之间,就如它的名字给人带来的印象,这是一座如寒冰般洁白的要塞。
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从冬堡最高处的塔楼上,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冬狼堡要塞。
这座要塞的主人是强大的战斗法师帕林·冬堡伯爵——他和他的家族数百年来都扎根在北方的高山之间,作为冬狼堡防线的重要后盾和支援守卫着这里,而在冬狼堡陷落之后,战场被推进到了提丰境内,原本位于第二防线上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