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不等梅丽塔说完便摇了摇头,“放心,诺蕾塔有能力处理好这里的一切,而且阿贡多尔方面也会增派一些龙来维持这片营地的运作,你不必担心这里。”
梅丽塔看出对方的认真,立刻点点头:“好吧,我明白了——首领让我做什么?”
“你是目前塔尔隆德最了解人类世界的龙,也是唯一和塞西尔帝国的那位传奇开拓者有私人交情的龙——我们现在需要你前往塞西尔,以龙族大使的身份,”卡拉多尔郑重其事地说道,随后微微侧过身子,示意着自己身后那件被巨龙们严密保护起来的事物,“此外,你的另一个任务则是把这件东西交到那位高文·塞西尔手上。”
梅丽塔惊讶地听着,这时候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那个被厚重织物覆盖的、里面明显是个大箱子的神秘事物上,忍不住问道:“我刚才就想问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在这一瞬间,卡拉多尔感觉脑袋隐隐作痛——要解释清楚那箱子里面事物的来龙去脉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倒不是说事情真相有多复杂,而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到了一定程度,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解释的,毕竟梅丽塔迟早会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东西,而且她也有足够的权限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首先,那是一枚龙蛋,”卡拉多尔慢慢说道,“然后——你找个东西扶稳了啊——这龙蛋是神明留下的。”
“哎我……啊哈?!!”
“你看,我说让你扶稳了吧?”
……
随着复苏之月的到来,第一股暖流消融了平原上的积雪,光照时间的延长也驱散了盘踞许久的雾气,在浓雾中萧瑟了一整个冬季的奥尔德南终于渐渐复苏过来,并在这个暖春迎来了久违的第一缕阳光。
古老的帝国大道两旁,仍然穿着冬装以及刚刚换上春装的市民走上了街头,巨日高悬在城市上空,暖洋洋的光辉照耀在他们身旁的屋顶以及橱窗的水晶玻璃上,人们在自家的屋门前或商店的橱窗旁交谈着,谈论着刚刚过去的冬天,谈论着已经结束的战争,亦或者谈论着即将举行的那场会议。
悬挂着贵族徽记的黑色魔导车碾压着帝国大道宽阔平整的路面,平稳地向前行驶着,裴迪南·温德尔大公坐在魔导车内,目光随着车辆前行扫过街道上的风景。
骑车双轮车的公司业务代表们再次出现在街道上,清脆的铃声洒遍一条街,车轮飞转间,急匆匆的身影转进了街巷深处;不知忧愁的孩童在街角玩耍,他们手中挥舞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旧传单和彩色布条,传单上还依稀可以看到有关教会和贵族议会的词句;出门采购食物的男人们从路旁走过,披着厚实大衣,脚步匆忙。
魔导车驶过一段道路,进入下一个路口,车笛声在街道上回响。
道路旁的一户民居紧闭着门窗,惨白色的告死菊花串挂在大门两旁,在风中微微摇晃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老妇人呆滞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身上披着一件带有帝国骑士团徽记的黑色毯子,手里抓着不知从何寄来的信件。
一名穿着军大衣的骑士军官在阳光下踱着步子,当魔导车从旁经过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在辨认出车上的徽记之后停下了脚步,并转身默默地注视着车辆驶过,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额角一直延伸到脖颈下面,疤痕的尽头,是挂着勋章的衣领。
在车子靠近黑曜石宫的时候,市区内的广播声响了起来,几声短促的噪音之后便是轻快的音乐——那是乐师们以宫廷音乐为原型,又专门通俗化改编之后的旋律。
从一个月前开始,这旋律每天都会响起,在这旋律之下,一些人的伤口在渐渐愈合,一些人的命运在黑暗中定格,所有的暗潮涌动和明枪暗箭都在发生,又都在走向结束,当第二天的旋律响起,太阳仍旧会升起,并照耀在这座浓雾之都的头顶,直到雾气消散,活下来的人继续面对着这个既不美好也不丑恶的世界。
在黑曜石宫的宫墙内筑巢的箭尾燕们却不能理解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它们只是被突然响起的广播声惊起,在一连串的振翅声中冲上天空,乱糟糟地从魔导车上空飞过。
“陛下,”一名侍从官走进了罗塞塔·奥古斯都的书房,躬身行礼之后说道,“裴迪南大公已经进入中庭了。”
“让他直接来这边吧。”罗塞塔点头说道。
侍从官退去之后,坐在书桌旁帮忙处理政务的玛蒂尔达看向自己的父亲:“需要我离开么?”
“不必,”罗塞塔看了玛蒂尔达一眼,“你留在这里就好。”
玛蒂尔达点点头,之后又过了片刻,年岁虽高却仍然气势十足的裴迪南·温德尔大公便来到了这间书房。
“陛下,还有公主殿下,”老公爵低头致意,“日安。”
“说说城里的情况吧,”罗塞塔态度很随意地说道,比起之前诅咒缠身的时候,他那负面的气质明显已经消散了很多,虽然还远远算不上成了个温和的人,但此刻这位提丰统治者身上显然已经没有了那种令人倍感压抑的阴鸷气场,“你一路过来,都看到了什么?”
“奥尔德南正在慢慢恢复过来——帝国也是一样,”裴迪南在书桌对面坐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那些曾经质疑的声音都已经消失,而摇摆不定的人此刻站在了正确的位置上,我们用于维持秩序的力量削弱了很多,但那些破坏秩序的力量削弱的更加厉害。只不过……议会街和几个上层街区如今冷清多了。”
“假以时日,那里会再次热闹起来的,”罗塞塔淡淡说道,“我们只需要继续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