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后,胡主簿就忧心上火了。
关于灵州城内涌入江洋大盗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背后人都已知晓。
迟迟未能将其抓获,县太爷当下是急得火急火燎,派人严加搜索的同时,也让他将丢失的那几箱官银快速寻回来。
东西一日找不到,一日就是落在叶天手中的把柄。
陶瓷碗中黝黑的药汁冒着浓浓的苦气,胡主簿喝的呲牙咧嘴,眼睛眉毛皱成了一团。
这时,屋外突然有人前来通报。
“大人,周少爷过来了!”
对于这个不成器的侄儿,胡主簿是看也不想看。
这家伙平日在灵州城中,仗着有自己这个娘舅整天为非作歹,如今肯定又是屁股没擦干净,过来让他帮着兜事儿了。
“让他给我滚,我现在没心情看见他!”
胡主簿一口气喝光药汁,将碗重重摔在桌上。
话音刚落地,下人还没来得及出去阻拦,周蛮便是一溜烟儿地冲了进来。
一见着胡主簿,他立刻满面堆笑。
“娘舅,听说您病了,侄儿我特别前来探望探望。”
胡主簿吹胡子瞪眼,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呵,你小子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儿来找我帮忙吧?”
闻言,周蛮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娘舅,瞧您这话说的!”
“我周蛮就算再怎么不成器,也不应该在娘舅您着急上火的时候,专门惹事出来气您呀。”
“今儿过来是因为有要事要跟您说,此事是关于九泉村的!”
一听到九泉村,胡主簿更觉得焦头烂额。
如今内城中谁人都知道他们去挖人家祖坟,有几个兄弟还被人捉住五花大绑丢到了村头去。
这等奇耻大辱,简直让人抬不起头。
“那个破村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娘舅,听说您前几日带人去了九泉村中,吃的那帮刁民的亏,我特别有派手下兄弟晚上留心着那边情况,结果您猜怎么着,还真就看出了个所以然!”
周蛮对于叶天早已气的牙根痒痒,尤其是看着他们村里生意越来越壮大时,更觉得满肚子的邪火没处发。
他要借着胡主簿的势去整顿整个九泉村,最好把男人全都杀光,女人留着供自己享乐。
连着在村对面的山头守了两日后,夜半时,他们终于发现有人在村边乱石沟处挖东西。
“那些人做起事情来还真是小心谨慎,半夜连个火把都不打,徒手在山沟沟里边儿挖地。”
“娘舅您不是说之前有流民偷了刀具过去吗,我估摸着他们半夜就是在转移东西呢!”
“如今朝廷对铁器管辖十分严格,这帮刁民竟然胆大妄为到敢偷藏,娘舅,您赶紧带衙门的兄弟过去逮个正着吧!”
胡主簿听得一阵心惊肉跳,瞬间觉得血气上涌。
他派出去的人在九泉村蹲守多日,期间始终被村里人提防着,没成想竟然还被周蛮给误打正着了。
“周蛮,你小子如今总算是干了一件正事儿!”
“要是能够成功搜到证据,衙门这边保证对你们重重有赏!”
让周蛮地点又确切说过一遍后,胡主簿即刻派人拿着兵器前往九泉村。
这次特别有带去精悍人马,不管借着什么由头,都得让他们难以逃出生天。
衙门处的人马赶来时,叶天正和众多兄弟们正在自家工坊忙活着。
对方为防止打草惊蛇,只有一小部分人翻过乱山进入村中。
一听见有人到了村头,村里兄弟全部按耐住,谁也没有多动作。
乱石沟在靠近村尾处,此处距离江边十分近,倒是一个跑路的好去处。
胡主簿在村外密林处等了半天,终于看见手下人带着个布包袱仓皇跑来。
“大人!”
来人赶忙将东西呈过来,布包外面全是泥土,翻开账本一看,果真是自己原先丢失的那本。
“那些银子呢?!”
“那几箱银子暂且还没找到,不过还请大人放心,账本都已经找到了,银子肯定也在不远处!”
他激动到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的九泉村,俨然是看着一根眼中钉。
“呵,等天黑之后便行事,只要账本找到,问题就不大了!”
所有的事情发生都在叶天的掌控中,村里看上去一片祥和宁静,似乎谁都没有发现异样情况。
叶天打磨着手上的弓箭,正仔细端详时,突然听见外边又有人来了。
“天哥,外面来了一群咱谁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指名道姓说是要见你的,还说是什么什么庄的人……”
闻言,叶天瞬间皱起眉头。
心里回想着沈三千说过几日来人查看武器制作进程,此时天都快擦黑了,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过来。
他慌忙离开院中,果真看见外面有辆马车停靠在大树下。
几个原先在易贤庄里打过照面的兄弟见叶天出来,面上纷纷带着笑意。
“叶兄弟,你们这地方可是让人好找,过来的时候,官道上还有大批流民盯着我们呢。”
“你说你们在村里做家具,每天赚的盆满钵满,就这么天天被人给盯着,难道心里就不慎得慌?”
贵客突然降临,叶天心里琢磨着今日也算是个机会,好让他们见见自家武器的厉害。
他上前去笑脸相迎,即刻邀请着人往屋里坐。
“乱世之中多的是逃难的人,衙门正派人强力压制着,他们一时半会儿倒也过不来。”
“就算他们过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我们村中男儿个个都是习武的好手,同那帮流民打起来,指定不会落下风!”
易贤庄几人早有听说九泉村人将衙役打到鼻青脸肿的事情,此时见叶天信心满满,心中更对他生出钦佩。
院中一派井然有序,晾晒桐油的家具全都放置在两旁。
叶天领着他们一路穿过后院,一直到安静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