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其中一人扭头死去后,旁边那位兄弟更是面色青白不已。
“兄弟,有劳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忽地抬手往嘴边探去,有心想要讲话却已是力不从心。
叶天看着他手中动作,正想要追问时,人却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瞬间双眼突睁,直接僵死过去。
两人皆是死不瞑目,叶天忍住心中悲痛,缓缓伸手抚向二人眼皮。
“你们放心去吧,等我来日见到蓝方大将军后,一定会告知他众位兄弟没有丢漠北行营的脸。”
屋中一片寂寥,谁都没有开口讲话,生怕打破眼前的平静。
叶天呆坐许久后,最终方才站起身来,让人收拾尸身。
人在眼皮子底下被劫走,衙门那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天色尚早,等着稍稍天亮时,他们必然会四处搜查。
出于万不得已的考虑,众人打算将他们一把火烧个干净。
天边朦朦亮时,架起来的柴火,准备好的桐油已放置在旁边。
吴怀翡带着强人兄弟们退散到门边处,各个眼中充满哀戚地看向他们。
如今国朝内忧外患,他们这群人先前却在兔儿山上好吃等死,一想到这里,吴怀翡便觉得羞愧不已。
尤其是昨夜见过那二人身上所受的伤后,更觉得多年来带着兄弟们苟且偷生,实在是非人所为。
牛高领着两个兄弟用破褥子将尸体裹起来,小心将其放置在挖出的土坑中,随即开始往旁边架柴火。
叶天目不转睛地盯着,脑海中百转千回,心中又是一片怅然。
倒出来的桐油散发着阵阵木料味儿,萦绕在众人鼻间。
“天哥,您看?”
牛高举着火折子,转头问向叶天。
叶天茫然点点头,眼神没有聚焦,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燕山看出他神情麻木漂浮得很,知道人必然是想起了当年在军营中的日子,索性对牛高挥挥手,让他丢出火折子。
“烧吧。”
闻言,牛高吹开火折子,见着其中露出猩红火光后,瞬时就要丢过去。
就在这时,叶天突然拔出燕山腰间的长刀,一把将火折子劈成两半。
带着猩红火光的那头立刻飞落出去,直接落在烂泥地上,转瞬间火光变得极为暗淡。
众人茫然不知叶天所举究竟意欲何为,正一片吃惊时,只见他猛然向土坑中跳出。
“天哥!”
牛高着急大叫着,还以为叶天发疯了。
叶天双手快速扒拉着破褥子,把后死的那人从土坑中拉出来后,立刻伸手扼住人的下颚。
大家伙看的目瞪口呆,全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眼下正在吃惊时,只见叶天突然伸手探向对方口中。
他双指左右捣鼓着,似乎在其中摸索着什么。
随着手中动作赫然定住,叶天皱起眉头,手指开始不断往外探出。
一根细而充满韧劲的丝线被他拉扯出来,线上裹着着红白交加的黏液,明显是从人嗓子眼儿里带出来的。
看着看着,旁人瞬间眉头皱起,个个面色皱的跟苦瓜似的。
“哥,你在找什么呢……”
牛高试探着询问,慢慢走到土坑旁,想要搭手帮忙。
他用手抵着尸体的后背,按照叶天的眼神吩咐将人的脖颈向后拉扯去。
丝线的勾出过程并不顺利,叶天左右试探过多次后,终于一口气将其扯了出来。
若非人死,他必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丝线上面血液浓重,想必早已割伤脏器。
一枚大小如指甲盖样的印章,混合着粘液摊在叶天手心中。
众人急忙上前来看,却见他将东西放置在一旁,随后又将死去兄弟的嘴给合上。
“现在送他们上路吧。”
说罢,叶天方才起身。
熊熊燃烧着的火光伴随着一阵难以言说的气味儿扑散到众人面前,死后被烧死时,尸体还会发出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
大家伙谁也没有离开,直到尸体烧了个干净后,这才止休。
叶天叮嘱兄弟们将烧干净的骨灰找个地方埋起来,若是来日能够打听出他们的名姓,多少能够给家中人一点念想。
屋里,叶天看着印章上极为古怪的图案文字,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和什么有关。
东西清洗干净后,露出了原本白生生的玉料颜色。
“燕大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料子?”
燕山看后,道:“应当是羊脂玉吧。”
“料子质地坚硬,用来制作印章再好不过,只是这上边刻着的东西我倒不认得。”
“但是大哥见多识广,若是拿到他面前去,或许人还能识得几分。”
闻言,叶天点点头,决心找个机会去城里见见沈三千。
在多日的接触中,他已知道聚贤会的真正背景,全是江湖大义人士组建出来的帮派,明面上不受朝廷管辖,私下里却有为抵抗北戎人出不少力。
沈三千若非早先知道叶天打算把盐送往边关,便是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帮会外的人士参与进来。
眼下粗盐正放在易贤庄中,经由他们那边信得过的师傅做前期处理,至于后面如何变成精盐,这件事情还得由叶天亲自过手。
从兔儿山上匆匆下来时,隔着老远便有看见官兵正在道上盘查路人。
叶天几人为着不节外生枝,特别有另行小路回到九泉村中,一连消停过好几日后,方才逮着机会往城里去。
这日,他身旁说带的人就只有牛高一个。
这家伙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足以做到以一敌十。
城中物价比之他们先前采买时,越发疯涨起来,路上时常能看见饿肚子的老弱妇孺哭个不停。
叶天看着心中不落忍,便是有丢些铜板过去。
当散财大爷的时候多了,便是会被人给盯上,和牛高费些气力后方才将人给甩掉。
两人走在幽深蜿蜒的小巷子里,正想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