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被人识破的姑娘家都是自个儿回来的,再不然便是男方家里个个面色难看,纷纷要来讨个说法。
像叶天他们亲自驾马车将人送回来,并且还赠予首饰银两的,却是少之又少。
想着生意方面的事情,大家伙儿本以为这次刘丫头会收心,没曾想人竟然又被送回来了。
村长得知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村口。
当看见三人向着祠堂这处走来时,一张老脸白了青,青了紫,模样煞是好看。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去骗骗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庄稼汉也就罢了,英丫头心口厚,非要去骗他们,心一横,同人家好生过日子,可不就是美哉。”
村长急到用手握拳,忍不住捶打着大腿。
刘惜英面色坦然,没有大家伙儿想的难堪。
她强行挤出笑意,好似先前在马房中所发生的事情从未有过。
“你们大家是知晓我今日会回来,所以在此处迎接我的吗?”“我今儿回来是因着担心我爹,等将他老人家身体养好后,才会另做打算的。”
“叶大哥他们特别送我回来,让我好生照顾着我爹,正巧他们近日也会出门一趟,有什么事情还是得等人归家之后再说。”
三言两语间,她替自己化解尴尬,趁着大家都识趣离开后,随又将话题牵引到清平村先前所发现的逃兵身上。
村长听过此事后,心中快速打起鼓来。
他哀怨似的向刘惜英看过一眼,似乎在埋怨对方多嘴多舌。
刘惜英毫无畏惧地与他对上眼,一再催促着村长赶紧领人到后山去。
“叶大哥也是从漠北回来的战士,先前我多嘴提过一句后,他应当是心中思量着自己或许认识那些人。”
“人左右也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如今都已到城里,却还没得善终,要是家中有人能够前来认领,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村长,咱们在大事面前可得看清楚,就算是为了村里好,也别有所隐瞒才是呀。”
村长猜出她对叶天说的话不少,稍稍迟疑纠结后,便是要领着人往家里去。
“人早就已经埋了,眼下怕是腐烂的不成样子,你们还是别去看了。”
“都是被人丢在我们村后山的,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去多时了,村里人为了方便,也只得将他们草草掩埋,自然不会给人打棺木。”
“不过他们俩人身上穿着的衣裳还不错,里外各有三层,除了最里边的贴身衣裳被烧了外,其他的倒还有留着,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有所隐瞒,东西都在我家里放着的,你们跟过来看看吧。”
听闻此言,想着军营里人那么多,自己自然也不会全都认识,人身上有能识别的物件也行。
叶天和燕山对视过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二人跟着来到村长家中,除过他家婆娘尚且还在等着外,其余人都去地里做活了。
人走进堂屋中和娘子说过两回话,随后便是取有包袱过来。
粗布包袱摊开后,露出来两身洗过叠好的衣服。
看着料子似乎的确不错,不是军营最底层的人能够穿得上的。
衣服正中央里紧紧裹放着腰牌,同样的木质,同样的祥云图案。
叶天将东西掂在手里,心中格外沉重。
“我知道他们是什么队伍的出来的了,也难怪人会被斩杀在城外。”
“幸亏你们村地处偏僻,又有麻风村这个名头,寻常不敢有人不过怕是被村里人找到时,人还没死透吧?”
村长没想到叶天猜测的如此准确,此时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当时他二人只剩下一口气在,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大家伙也是在刨坟地时才发现他们还有微弱气息,本是留有好心,想要将人给救活,但就那个样子怎么也救不活呀。”
“反正被丢到我们村里的人多的数不清,多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就算我们有心想要去报官,人家衙门那边也不敢派人过来,索性便将他们埋了。”
发觉二人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后,村长更是让大家守口如瓶,绝不在外提起此事。
他怎么也没料到刘惜英竟然会将这事儿抖落出去,但此刻看着叶天二人的神情,似乎也并未打算纠缠。
叶天握紧拳头,将腰牌收起来,叮嘱村长他们不要对外声张。
“这两人是漠北行营里的人,即使被人杀害,背后所牵扯的事情自然不少。”
“你们只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罢了,腰牌这些东西留在这里,只会给你们引来祸患,这两身衣裳也烧了吧,何苦再穿着死人的。”
村长点头如捣蒜,哪里会不敢听他的话。
临走前,叶天看坐在堂屋里喝茶的刘惜英,又特别对村长提及道:“我们有事出村去,家里人又忙着事,自然无法照应着她,便让刘姑娘先回来照顾自家爹爹。”
“人可不是什么被赶回来的,而是我们正儿八经送回来的,往常所做的那些事情,今后莫要再做了,好生在村里过日子罢。”
听到这些话时,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其中意思。
村长心虚到不敢回应,一路将他们送出村。
寒风中,刘惜英对着他们一再挥手,让人千万记着将话转达给牛高。
“叶大哥,我对牛哥是真心实意的,其中绝对没有参加半分假意。”
“你跟他说,让人好生去漠北,这趟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没来得及知会,另外也是因着我心疼他上山下山背我一趟,怕他身子吃不消。”
“等他从漠北回来后再来找我,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清平村里好生等着他,他虽是个实心眼儿,但只要好生讲道理,也是能够听进心里去的。”
叶天摆摆手,示意人回去,同时心里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