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有些愕然,没想到他们二人间的发展竟如此迅速。
原以为刘惜英是秀才家出身的姑娘,竟然会喜欢识文断字的男子,最后竟然还被牛高收了心。
牛高眼下二十出头,刘惜英比他刚大过一岁,一个身姿强健如虎,一个身若扶柳,倒也有几分相衬。
人家既然已决定的事情,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再无话说。
“天哥,你放心吧,我们早先说好要去漠北的,在这件事上兄弟我可不敢给你掉链子。”
“这是听说清平村那边的人还没消停,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想着法子要找刘姑娘,我这不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所以才想要将人留在九泉村里嘛。”
牛高嘴上话说个没停,看上去很是神采飞扬,似乎早已按捺不住。
反观旁侧的刘惜英小脸微微俏红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叶天看见这姑娘也觉得多少不自在,难免会想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此时轻轻咳嗽过两声后,便和牛大娘商议着婚事。
“既然他们二人互通心意,那便按照这个意思去办吧。”
“不过牛姑娘家中尚且还有家人在,姑娘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着也应该派人回去知会一声。”
“按道理来说,我兄弟这辈子成亲就这么一次,咱们现在日子好过了,怎么也应该大操大办,奈何事情紧急,眼下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层因素,牛家人亲自提出不必太过声张。
最近半年里,他们村里的日子虽有好过不少,可这一切全都是因着叶天的功劳。
人连成亲时拜天地都是由公鸡代劳的,他们这些当第弟弟的又怎么好大操大办?
这时,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刘惜英突然微张嘴唇。
“大娘和牛哥看得起我,愿意将我收为自家人,我心里是百般感激的。”
“至于什么纳彩礼之类的,我家中人口单薄,日子又过得拮据,自然不敢提这些要求……”
“我爹他老人家多年未出屋,先前性命攸关时曾经说过让我自己谋生路,依照我来看,为防着其他人半路中坏事,又因着你们即将要去漠北,还是先将婚事定下,然后我亲自回家接我爹过来。”
一个姑娘家能够说出这些话来,必然有用尽自己全身气力。
或是因为早年当家的缘故,刘惜英尚且能够稳住情况。
此话一出,他们这些生性敞亮的人皆是被她震服。
柳南雪这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怎么也讲不出这样的话来,此时不免有些佩服于她。
“成亲的事情虽不能草率,不过眼下情况特殊,咱们可以等着人回来后再行补办也是。”
“按照咱们村里的规矩,你们带着刘姑娘去牛大叔坟上磕过响头,再去咱们祠堂里认过祖宗就行,反正稍稍一声张,村里人便都知道她往后就是牛家人了。”
有柳南雪在中间周旋,事情很快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叶天最不喜欢去管人家的情感事,心想着刘惜英只要愿意在牛家好好过日子,也算是美事一桩。
“要我说,还是南雪说的这个主意强。”
“就算是简单操办,那也得正儿八经行过纳彩,让他们清平村那边的人看看才是。”
“眼下既然不成,那便一切从简,大家伙围着吃顿好饭也算是践行,日后的事情回来再说吧。”
闻言,牛家人也觉得此举最合适。
此时想要去灵州城置办东西,前后必然会耽误许多功夫。
众人尚且出发在即,一时间也没那个心思。
柳南雪派人将地窖里存着的过冬粮食翻找出来,硬生生想法要给他们置办一桌好酒菜。
牛家人更是热血沸腾,牛大娘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连带着箱子中存放着的好布料都要连夜裁剪成衣裳。
晚间时,看着大家伙都在为此事操办,叶天心中说不出来的七上八下。
他觉得此事发展的太过迅猛,又觉得没派人去清平村知会一声,属实礼节不到位。
想着想着,他和柳南雪在屋中收拾出些吃食,和带着十几两银子一块塞进包袱中。
找来几个兄弟,叮嘱他们驾着马车将东西送到清平村刘秀才家中。
至于嘴上的说辞,便说牛家人认下刘惜英当干女儿,东西全是孝敬他老人家的,来日等着日子太平后,女儿必定会回来看他。
此事不仅得让刘惜英家中人知晓,还得让村长等人听闻。
“人家嫁姑娘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老人家一个人在家中孤苦伶仃的,读书人最是气节高,若是不清不楚就这么把事儿办了,只怕他知道后会吐出口老血。”
“现在先送些东西过去,将他心神稳住,算是打基础,免得日后再生出幺蛾子来。”
寻常庄户人家的姑娘三五两银子便是打发了,就这些数于乱世年头也已是高数,能够给出十几两银子,怕是刘秀才也能猜出一二。
兄弟们连夜赶去清平村,估摸着次日晌午时便能回来。
第二日天明,牛家人一大早便上山去给牛大叔上坟了。
眼瞅着后山里有冒起阵阵浓烟,想着必定是他们在烧香纸。
坐在院里的燕山等兄弟,不由得感慨这小子艳福不浅,误打误撞就捡了个媳妇儿回来。
“我在他这个岁数里时,做什么事情都是没带脑子的,哪里又能这么快想着成亲。”
“要不怎么说,咱们家里没人帮着谋划日子就是不好过呢,早两年我长得还算英俊,想要什么姑娘没有?如今都快成个腌菜头了,人家姑娘看都不看一眼的。”
“你们想那么多做什么,成亲之后可就是有拖累了,还是咱们这样的孤家寡人好,乱世之中一切为了自个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呢!”
众人众说纷纭间,有的艳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