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微愣:“他昨天半夜里出去过?”
店小二点点头:“正是,人看上去像是才从被褥里爬出来似的,衣裳都没穿周正,我唤他两声,他又像没听见那般,不怎么理人来着。”
说罢,见着叶天面上有些担忧,店小二又安慰着他。
“后半夜不该我值夜,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不过人应当是回来了,您别担心,我们小镇就只有这么大个地方,丢不了一个活人的。”
从昨个白日到今日清晨,叶天都没曾吃饭,此时肚里空空,忙让厨房那边准备饭菜。
他特别坐在靠窗边位置,好瞧见往来过路的人群。
期间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迈步进入大堂,嚷嚷着让店小二准备些干粮给他们带着上路。
门边的人抖落着衣上沾有有的沙尘,很是火大。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何时才好,好不容易想着能出发,结果外边又突然刮起大风,到处黄沙漫漫,熏得马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能上路。”
“唉,反正咱们待会儿再看看情况吧,若是可以走,那就别再耽搁时日了,天气凉下去以后路上只会越来越难走。”
“不过就是吹些沙尘而已,要走还是该走的,你们一个二个的该不会是看着人家娶亲,所以也活了心思不想走了吧,打算直接入赘在这里,要当人家的上门女婿?”
后面说话的那人哈哈大笑,引得旁边几位兄弟连连摆手。
几人有说有笑,说起黄沙小镇镇关口已打开,原先还有缘由留在此处看热闹的人,此时都得离去。
叶天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吃饱喝足后,总算是觉得精气神儿都回来了。
他闲坐着喝茶时,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唢呐鼓响声。
“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还说人家娶亲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花轿过门来了。”
门边的客人急忙叫过一声,嚷嚷着让大家都来看好戏。
叶天也透过打开的门窗将目光瞥向外面,眼下果真有看见一顶大红花轿被人抬着,快速往神殿方向而走。
花轿四角缀有流苏锻子,摇晃起来时极为飘逸,顶上还镶嵌着各种花色小铃铛,清脆作响间让人听着甚是悦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顶花轿上了年头,颜色发白发旧,不是簇新的料子,好在看上去也还结实。
两边看好戏的百姓纷纷伸长脖子,个个用艳羡的目光看向花轿。
虽算不得八抬大轿,但四个抬轿的轿夫身板结实有力,走起路来稳扎稳打,步子迈的极为大。
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花轿便从几人眼前闪过,唢呐鼓响声也像是从天边传来那般虚幻。
从后厨房端来饼子的店小二也是满眼的羡慕,忙着给客人装上时,嘴里也在喃喃道:“这人可真是好福气,能够嫁到那后边去,今后怕是不用再过多辛劳了。”
“都说人各有命,要是长得不标准,哪里能被人给看上,像我这样的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店小二苦笑着摇摇头,收拾好后方才又忙去了。
叶天赶忙叫过他,询问他集市所在的方向。
人摇头笑笑,说是往东边行上一炷香的功夫便能看见,每每要出小镇而去的人都得从集市上过。
叶天对他点头谢过,起身就要出门。
原先坐在大堂中还不觉得,等人出了屋后方才觉得黄沙迷人眼。
街上的人大多行色匆匆,采买好东西后不想停留,转身就要走。
叶天这边还没行出去三两步,抬头便看见燕山一行人回来了。
他们也是满头满脸的黄沙,被外面的凉风吹得浑身打哆嗦,直催促着他赶紧进屋去。
“我们是因为给马掌铁才不得已出来的,你这好端端的不躺着歇息,非想出来吃沙子呀?”
一行人接着用手帕捂着口鼻,丝毫不想在门外停留。
叶天没看见牛高,忙问道:“怎么就你们回来了,牛高他人呢?”
燕山扯下帕子,神情有些茫然。
“他人不是一直和你待在一个屋里的吗,你怎么问起我们来了。”
“难不成这家伙半夜里还被人给偷了?”
兄弟们大笑不止,纷纷拍着身上的黄沙忙进大堂坐下。
叶天面色略微凝重,直说道:“我清晨起来就没见着他,一摸被褥,旁边早已冰凉。”
“小二哥说他昨天半夜里起来过一回,问他去哪里,他也没答话,瞧着面色不大好看,我还以为他今早起来后跟着你们去集市了呢。”
燕山微怔:“我们才从集市上回来,哪里瞧见了他。”
“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出什么门。”
“你放心,这地方就只有那么大,咱们分头找找,总能叫人给找回来的。”
话音落地,他急忙又叫过兄弟们,让人四下寻找牛高去。
叶天心绪茫然,想着昨天也就只和牛高去过神殿,便是打算过去找十三娘帮忙寻人。
门外的黄风刮的越发肆虐,众人只得低头行走,眼见着过了风口后,总算觉得轻松了些。
小镇中的黄沙一阵一阵刮来,原先还是一副不见天日的模样,转眼间却又是晴空万里。
叶天忙拍着身上沙尘时,突然听见有人在旁边戏谑道:“咱们又见面了。”
“用书上的话来说,这是不是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说话的声音略微耳熟,叶天扭头一看,只见央巴带着两个随从站在不远处。
三人像是刚采买过,两名随从身上各自背着货物,东西十分累赘沉重,险些将他们的腰给压弯了。
叶天瞥过他一眼,没打算理会人。
央巴有些恼怒他的轻视,急切说道:“让我猜猜,你现在该不会是在找人吧?”
“要是没人指点,只怕你找破大天去,都找不着你那位兄弟。”
叶天沉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央巴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