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去夹山。
原先眉儿那病,一年要发作两三回,眼下小虾吃得多,到今日还未发,但也不保稳。
七节虾不是几日就能钓起的,说要不能根治的话,自家这大丫环,寿数过不去二十五,今年已二十二了,已不宽裕。
心气又高,便知随着三爷,做废地仙也没人敢来捉,还是不愿意。
已问过金仙,南晋国送礼来的队伍,竟还未从苍狗城启行,最近就没事,六节山天坑下那两条七节虾,都已在深处,眼下千里目又寻不着。
以其指望废地仙道术精进,还不如偷夹山城的去,省事省本钱。
若不是因那枚已越来越红艳的棋子,不能离开金仙五里之外,她与阿丑又只能聚百日,每日都爱惜着,他早请着一起去了。
还是饭桌上,纪红棉自家说,想带阿丑去别的城走走,他才说出夹山城。
金仙笑着应下,就知是故意的。
到酒坊,与窕妹说:“我明日出门,今日再酿三池琼花露,出酒后还未回来,你就自酿凡酒,不多久就要热闹起来呢,多些桂花酒卖银子,分我花销。”
便凡酒是自己辛苦酿的,要好销也离不开桂花,窕妹应下,不会问他去哪,只问:“昨日唐掌柜送料子来,六姐就寻好些盆,要做香胰卖,又不许我看,说只传你儿子的?”
商三儿点头:“仙家之物,不敢外传,原主也有后人要分润。”
窕妹只瞥个嘴,没再说话,等商三儿从狗背上一样样拿出酿酒料,已惯熟的,就忙活起来。
府里开挖沟渠,人杂,官子受命守着功德竹的,听到城隍传音,请兰舟换了她,再与奉羹同来。
忙活一阵,酒坊铺门“砰砰”响起来。
窕妹出去瞧,急又跑回来:“静馨姐姐来叫,说坤道府有人打起来呢!”
晓得酒坊是要地,静馨先只敢在外拍门,没进来。
“打起来?”
仗着如今耳力,两人在门外的话其实听见的,商三儿只是难信:“成衣店陈婆婆与饭馆赵婶儿,两位九阶呢,吵再凶,也没听说要动手,她们个个小一二阶,就打起来?”
伺候久了,出府也不是一两次,已渐晓得主家性子,奉羹胆儿方稍大几分,坤道府住的姐妹里,至少有八个是一道来的,全认识,快手剁着料,嘴上叫:“爷快去瞧瞧罢!”
她是学厨艺的,菜刀使得比窕妹和官子利索,来接手后,案板上“咄咄”声仿佛未停过,切得又快又细。
下料之前,商三儿大半时间只坐着监工,暗比三具好身子,被宠婢催着,方不情不愿地起身:“得!瞧瞧去,要惹发爷性子,全判杀无赦!”
吓得奉羹一抖,剁料的声音终于断了。
带狗出酒坊,静馨已又跑远,想还羞见他。
商大娘被金仙传话劝止,只留在茶坊里,脸带着不豫。
路过时,商三儿叫:“老娘且宽心,我收拾她们去!”
老娘轻摇头:“也须问个是非曲直!”
“晓得哩!”
不是大街上开打的,便没曹四那等爱热闹的围观。
细胳膊细腿的眉儿比他更先到场,小脸有些红,站院里结结巴巴地劝:“多...多大事儿,都是住一起的...的姐妹!”
她面前,两个披头散发、衣裙也撕烂的娇娘,脸上各有些抓痕,尚怀恨地彼此瞪着。
坤道府里是红粉堆,远近站满看戏的莺莺燕燕。
懒洋洋地靠过去,商三儿问:“啥事儿?”
城主驾到,对峙那两个才急收拾撕扯破的衣衫。
眉儿长松口气,不结巴了:“爷!这两位姐姐,只争把梳子,竟就打起来!”
“小孩儿么?糊弄鬼的,你也信?”
头回被他骂,眉儿低下头:“我...我问不出来!”
受不得大丫头的委屈样儿,就不顾周边众目睽睽,商三儿伸手捏她脸:“笨丫头,拖把椅子来,爷给你出气!”
城主大老爷要发脾气,场中那两个顿就慌了,齐张口要说话,商三儿冷眼瞟过去:“收着罢!先前不与眉儿说,眼下爷也不想听。”
怎问都只答争把木梳起怨,眉儿确实有气,真就转身去寻座椅。
大城主又迎空叫:“城隍爷,烦请叫执扇来,再与我老娘说,借她请罪荊用用!”
一脚踹老狗:“去拿棍子来!”
旁观中,有眼色的已抢去搬来椅子,但只敢递给大丫头,由她搬到城主身后。
商三儿翘腿坐好,一声不吭,也不看人。
远近二十多人的场面,顿就落针可闻。
老狗快些,先背请罪荊回来,不一会执扇也到,身上全是草屑,好奇地打破寂静:“忙着呢,寻我作甚?”
商三儿轻哼一声:“请你打人板子,可会?”
执扇跳起来,忘掉外间等着他的顽童们,搓着两手,难掩兴奋:“有啥难的?就打她俩个?”
商三儿仰起头,提高些声量:“这府里的且听好,不把眉儿当回事的,她俩算头一回,犯在三爷手上,因是年轻女子,也不做绝,就请个童子来动手,下回遇这般嘴犟的,还是叫衙兵拖去官衙过堂罢,管你是啥,